我终于想明白了,为什么燃墟想要让我领会他的意思。因为我就是其中的契机。我要让初邪得到一丝崛起的机会,然后配合燃墟将她的努力掐灭。
可是我从没做过类似的事情。
我将口子开的过大,初邪就会变成众矢之的,谁都没办法再阻止她的崛起。她会像烟花一样,爆出强烈的声音和夺目的光芒,然后在虚空中消散。
而如果我暗自配合燃墟的压制过强,那她就会经受远预计的伤害。而那伤害是不是能够挽回,谁都不知道。
我感到了空前的压力。这种完全不同于战场的压力让我喉咙紧。这种时候,决心一文不值,重要的只是能力。
我对自己的能力产生怀疑的次数不多。身为一个战士,面对战斗时的自信是取胜的重要因素。可是现在,我却紧张的想要抖。
唯一能让我舒缓情绪的,就是现在我们所面临的状况了。如果我们根本没办法成功的逃离暗面,那么之前的想法就都只是笑话而已。
舒缓情绪的东西反而是更严峻的考验,这的确很可笑。
「你干嘛呀?」初邪放下手里的笔,无奈的问我,「一头冲进来,也不说话。我都忍不住开始担心你是不是那种神经兮兮的家伙了。如果以后要和这种人一起生活,我可受不了!」
我走过去,垂下右手,捧住了她的脸颊。初邪坐在床上,微微惊讶着我的动作,脸色渐渐有些红。
女孩在愣了那么几秒之后,回过神来,拂开了我的手,哼的一声扭过头去。
她仍然没能习惯我表达的亲密,但是那一点因为陌生而产生的羞涩感觉却让我爱不释手。
「初邪……」
「干什么?」女孩斜着眼瞪我。
「好好的活下去,这是所有人都希望的事情。」
我语无伦次的扔下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然后闪出了隔间。背后的女孩出了莫名其妙的质问声,但无人回答她。
*** *** *** *** ***
第三军团留在迁徙队伍的最后,一点一点的向镜之海靠近着。虽然噬族现在接手了与宫族的战斗,但我可以断定,他们的溃败是必然的。也就是说,我们仍然要做好随时出战的准备。
我们派遣了斥候前往噬族与宫族作战的区域,监视着他们的动向。八诡似乎做出了了相当优秀的指挥,他迂回着将宫族的集团军拉扯的四分五裂,并且小心翼翼的保证自己不会被对方迅吞掉。这是争取时间的最佳战略,而时间对我们来说是最珍贵的东西。
唯一可以让我们略感欣慰的是,迁徙队伍距离镜之海已经不算太远了。十天左右的时间,队伍的最前沿应该就会到达海岸。
而我们离着海岸越近,一个问题就愈严重起来。
除了奥索维之外,无人可以帮我们穿过镜之海。
在他失踪的这段时间里,知晓内情的人们全都坐立不安的开始了悲观的假设。我们不知道奥索维是不是已经脱离了人类的阵营,把我们扔在了这个地方。
当他最终回到了这里的时候,所有人都感到了一丝解脱。
他风尘仆仆的出现在了我们群居的房间,像是一只刚刚从狮口脱险的狼狈土拨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