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私人医生,把上次给小若的检查结果给我了。”
“唉……?”
克劳莉娅的呜咽,一时间被夏弥沫口中那更重要的信息给打断在了喉咙里。
看向自己那个强势的妹妹,她扯了扯她的袖子,眼神里带着紧张和希冀。
“那…那……小赛妮她……到底怎么了……”
“血世病的问题不是……暂时不用担心了吗,为什么会……”
……变成这样?
像是一个老旧的……失去了灵魂的提线人偶。
“……”
看向自己老姐那紧张与希冀混杂着的瞳孔,夏弥沫一时间有些头疼。
本来她是打算晚点再把这个不算太美妙的消息,用不那么直白的说法表述出来的。
“……若若,她……”
张了张嘴,夏弥沫的脸上有些晦涩不明,但起码从那有些低迷的声线中,听得出她的心情此刻同样不是非常美妙的样子。
“……可能……”
手指在自己太阳穴点了点,黑美人抿紧了双唇,缓缓出一声有些无力的吐息。
“这里出了点问题。”
“……!”
妹妹的话语,让克劳莉娅的眼睛猛然睁大,身体开始颤栗起来。
“怎…怎么会……”
“姐你先……”夏弥沫的话语在口中有些慎重的咀嚼着,“……别太紧张。”
“并不是说若若就是精神病,或者大脑有问题……不,说是没问题也不太准确。”
深深地吸了口气,看着自己姐姐那张惊慌无措的脸,夏弥沫才缓缓开口。
“姐你有听过……“幻痛”吗?”
“…幻…痛?”
“嗯。”
换了个让自己舒服点的姿势在沙上靠着,夏弥沫看向了天花板,口中的声音轻缓,但有条不紊地向外吐出。
“……很多,曾经因为意外或者病症的原因而导致肢体出现了问题的人们,为了不让那已经成为累赘的肢体部分恶化,威胁到生命安全而不得不选择截肢。”
“截肢虽然已经是在世界上展了很多年的,技术已经展到非常完善的手术技法了,但依然有着无法解决的问题。”
“——“幻痛”。”
说到这里,仰视着不算太过明亮的天花板灯光的她,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睛。
“……哪怕已经失去了手,失去了腿,但是他们的脑海一时间却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是“残疾”了的事实。”
“但是他们真的打算用那“自以为健全”的四肢想去做出往日的行为时,现实却会让那不愿接受事实的大脑狠狠地意识到,他已经失去了肢体的一部分。”
“而那个时候,现实与大脑的割裂感便会重现模拟出……他们丢失这部分躯体时的,难以忍耐的剧痛。”
“这就是幻痛。”
说到这里,夏弥沫坐直了身体,看向了那眼眸睁大,脸上慢慢出现了一点了然的苍白的美妇,继续地缓缓开口。
“姐你应该有过吧?”
“我们……刚刚恢复那段时间,哪怕药物压制住了血世病的症状,让我们萎缩的躯体开始逐渐生长血肉,变得正常。”
“但曾经消失过血肉的那些部分……不一样也有过吗…?”
“幻痛。”
夏弥沫话音落下那一刻,克劳莉娅像是回忆起了什么让人恐惧的事一般,轻轻颤抖着,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腹部,没有说话。
“我们是成年人,有意志去忍耐和压制自己不去在意那份痛苦……”
“若若呢?”
这么说着,夏弥沫长长地叹了口气。
“…啊,吃了药,痛苦已经比之前舒缓了太多了。”
“哪怕依然偶尔会因幻痛而产生痛苦,但那毕竟只是“幻痛”……一年,两年,或者五年十年…它总会消失的……”
“但是。”
“若若的情况……有点不一样,相比我们要复杂不少。”
手指轻轻在自己的咽喉,以及上半身的身体上划动着,夏弥沫的表情开始有些凝重起来。
“…我们两人,是在成年之后,才开始出现血世病的症状。”
“哪怕那几年里对我们来说依然是惨无人道的…折磨吧,但只要脱离压制了血世病带来的影响,幻痛也无法阻止我们回复到正常人的生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