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啊,他还是心疼,他希望凌裴永远是初见时矜贵高傲的凌上将,而不是此刻这般卑微解释的凌裴。
凌裴应该是摄人心魄的,他应该是一个眼神就能让自己为他做任何事的人,他根本不用央求,不用解释,自己自然而然就会站在他身边,以他为主,永远不会怀疑他。
这世间没有人能俯视自己,除了凌裴,他最喜欢的姿势就是抱起凌裴,抬眉间看他俯视自己却又被自己掌控的神态。
可人生在世,总不可能事事如愿。凌裴,永远是他的遗憾。
但是!他不想成全这个遗憾。
他轻轻牵起凌裴的手,看着他指甲盖上已经干涸的血迹,眉峰拧成了螺栓。
凌裴望见他的神情,手指微缩,却发现手腕被眼前这人攥得很紧,根本挣脱不了。
叶枭安拿出了湿巾给他擦拭,将他指甲里的血迹全都清理后,又拿出了指甲刀,捧着凌裴的手给他将多余的指甲全都修剪了。
凌裴愣愣地看着他,一时间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生怕惊扰了眼前这美好的画面。
叶枭安竟然在给他剪指甲……
他屏住了呼吸,看着近在咫尺那张日思夜想的脸庞,俊朗又温柔,是他的叶枭安。
“衬衣脱了。”叶枭安看着他大腿上包扎的绷带,想着这人指甲里的新鲜血肉,低沉着发号施令。
凌裴微怔,虽然有些局促,但他还是照做了。
叶枭安见他听话,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拿出了伤药,正要给这人手臂上和腿上的抓伤重新包扎时,他瞥见了凌裴微微瑟缩的神情。
他瞬间回想起什么,心脏骤然一紧,低声解释:“是伤药,涂抹的,不疼。”
说着,他打开瓶盖,顿时,一股浓郁扑鼻的香气四溢开来,其中,还夹杂着一丝丝的甘甜的血腥味。
正在院里趴着晒太阳的梨花双耳霎时间就立了起来,像似警惕着什么,半响后,它将目光放在了屋内,金色的流光在它眸子中聚拢又化开。
那是…宿主的血。
这边,凌裴听到他的话后,心有余悸地松了一口气,放下心让叶枭安给他涂抹伤药。
虽然他觉得很奇怪,这种外伤,让治疗机器人扫描一下就好了,为什么还要费力涂药。
但是,这么罕见的能与叶枭安待在一起的平静时光,他恨不得自己浑身都是抓伤。
“你怕疼吗?”叶枭安突然抬头,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凌裴看着扬起的面庞沐浴在阳光下,像似会发光一样,一瞬间就击中了他的心脏,他痴傻地盯了两三秒才回过神,应道:“是人都会怕疼。”
他话音刚落,突然感觉手指被人攥住,紧接着,十指紧扣。
他浑身一阵战栗,手指对他来说,不亚于最敏感的器官,此时没戴手套被叶枭安交叉紧扣,让他一时间仿佛回到了床上被这人死死压在身下被禁锢身躯的时候。
“十七万次…”叶枭安紧扣着凌裴的手,突然蹦出一个数字,这个数字初看并没什么,却让凌裴如遭雷击般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