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很好,只是偶尔,会有一些小小的烦恼。
——声称自己已经接受改造,变成了会见义勇为三好青年的白兰,总是会时不时就跑来并盛。
说实话,我并不是太想搭理他的满嘴胡话。
彭格列大空指环已经让白兰重新换回去了,我自己那枚传家宝戒指则被摘了下来,重新封入了不见光明的空首饰盒,打算哪天等家光回来时,再托它还给我父母。
它们见证、承载了太多血与罪的哀歌,至少在这条世界线上,我跟阿纲奇迹般地拥有了自己能选择的人生,想踏踏实实、安稳平和的过下去。
所以,我们将指环退了回去。
在一个春光柔和的周六早晨,大门忽然被敲响。
沢田上班去了,此刻屋内就我一个。我推开大门,却发现敲响我家门的不是人。
准确来讲……它是一只狗。
一只长得很眼熟的萨摩耶。
但我又不确定是不是真的眼熟,毕竟,每只萨摩耶都长得挺相像的。
它瞧见我之后立即兴奋地“汪”了几声,尾巴高高翘起,甩得跟螺旋桨一样,两只前爪使劲扒拉着我的睡裤想要往上爬,毛绒绒的脑袋更是一刻不停地拱着我垂下的手,似乎是想要我摸摸他的头顶。
我探头左右张望了几下,没瞧见它的主人,倒是这只性子十分亲人的萨摩耶脖子上挂了一个金闪闪的铭牌,以及一条红色的狗绳。
我蹲下身体,一边摸着它棉花糖一般蓬松柔软的银白毛发,一边翻过铭牌,看清了刻在上面的字。
内容非常简单粗暴。
【浅野家的狗】
【如您见到此狗,请送至鲔鱼咖啡店】
……怪不得我觉得眼熟,原来是浅野的那只萨摩耶。
但浅野怎么不在?它是自己一只狗跑来的吗?
一只狗,又怎么能敲响门呢?
我疑惑地将铭牌翻来覆去看了好一会儿,又牵起萨摩耶脖子上的狗绳,溜着它往楼道里走了两圈,却始终没见到浅野的身影。
那现在,是要把它给送到咖啡店吗?
我微微偏首,与这只萨摩耶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一会儿,于是它也睁着一双湿润的黑色圆眼,学着我有模有样地歪过了毛乎乎的脑袋。
“汪呜?”
怪可爱的。
我决定先把它送到咖啡店。
于是我换了身衣服,牵着它出了门。
关上门时,我看到了它用软乎乎的肉垫刨了两下门框。
……现在,我终于知道一只狗为什么能敲响门了。
原来,那根本不是敲响的,而是刨响的。
我有些哭笑不得地狠狠搓揉了一把萨摩耶的狗头,换回的是狗子清澈无辜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