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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场景再次变得像按下了静止键一样。
周围的景物渐渐模糊,快速从视野里层层掠过,时间在这里仿佛具现化成了一条长长的轴,而梦境就这样沿着轴不断前行。
脚下重新落地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正处于一间卧室。
卧室装修得很温馨,以舒缓的淡粉为主色调,床顶吊着层层叠叠的蕾丝帷幔,看得出这是一个属于女孩子的卧室。
一个女人低着头,沉默地坐在床沿,亚麻色长发似乎很久没有打理了,乱糟糟地团成了结。
我的视线在那头眼熟的亚麻色长发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意识到,眼前这名女人,大概就是在先前梦境中见过的贝拉。
贝拉索沃。
丹尼尔唯一的女儿。
她应该意识到了「我」的到来,可却依然没有丝毫想要抬头的意思,仍然垂着洁白的脖颈,只是从喉咙里低低挤出了一句:“我父亲……死了?”
贝拉长得很漂亮。
是那种内敛的漂亮,身材纤细而修长,肤色白皙,像舞台上表演天鹅湖的芭蕾舞演员,也像柔软生长的一株菟丝花。
但此刻,从这只白天鹅、这株菟丝花口中吐出的声音却犹如刀片剌过了嗓子,硬生生将声带刮得千疮百孔那样,难听而干哑。
一听就是很久没喝过水了。
「我」放轻脚步,走了过去,然后,“嗯”了一声。
贝拉交握的手倏然收紧了。
她的指尖很尖锐,不声不响地地嵌进了掌心之中;她用力地咬住了唇,很快,已经干到起皮的下唇便被咬破了,沁出点点血珠。
尽管如此,她依然在努力维持着表面上的镇定。
「我」靠近了她,说:“贝拉小——”
变故就在一瞬间。
未等我话音落下,贝拉突然从压着的臀部底下抽出了一把小刀,然后猛地刺向了我。
然而我的这具身体似乎有经过专门的训练,十分灵敏,因此,贝拉的这一记攻势落在我眼中,就像开了慢镜头的电影特效画面一样,很容易就能叫人躲掉。
「我」抬起手,轻轻松松、准确无误地掐住了她捏着刀的手腕擒住了她。
小刀开了刃,刀锋雪亮,从刚才的突发情况看,显然是一直被藏在她的屁股底下。
「我」垂眼看了看那把离得还有一小段距离的刀子。
明明她才是攻击我的那个人,但不管是方才抽出小刀刺向「我」,抑或现在被「我」控制住时,手都抖得很厉害。
而且,刺的方向也错了。
她连人体中最脆弱致命的心脏都不知道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