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沢田一商量,觉得可行,于是趁着周末敲响了笹川的门。
等说清来意,送出红酒的时候,这位职业拳击手又是一记响亮的嗓门:“友善的邻居,极限地感谢你们!我会认真品尝的!”
像是平地乍起一声惊雷,蹲在楼外树冠上的麻雀顿时被纷纷惊得鸣啼起来,慌慌张张地扑棱着翅膀飞远了。
……耳膜,好像要被震穿了。
等笹川了平关上门后,我不禁再次抬手,使劲扒拉了一下自己的耳朵,同时嘴里轻轻“啊”了两声来测试自己的听力。
还好,还能用。
与此同时,我拿余光悄悄瞥了一眼镇定自若的沢田。
他看起来十分淡定,瞧不出一点不适,泰然得仿佛已经历经千锤百炼。
我不禁肃然起敬。
——阿纲,何等强大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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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因为是跟沢田度过的第一个圣诞,我便兴致勃勃地想着家里也得装点装点,拥有一些圣诞气息。
所以我网购了一株圣诞树。
圣诞树大约有12米那么高,颜色特地选了具有少女心的樱花粉。棉花绒带着一些浅淡的霜白,覆盖在雪松枝头,乍眼望去,就像层层叠叠的粉白海浪甜蜜地翻涌进视野。
我非常满意。
唯一不满意的是,在我跟沢田往树上挂铃铛与雪花片的时候,他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我起先没有在意,只是沢田挂断电话后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有些古怪,就一边精挑细选地挑着挂装饰的位置,一边随口问:“谁的电话呀?”
沢田沉默一瞬,脸色顿时变得更加古怪了,语气复杂:“国中时候的班长,说是后天晚上开同学会,可以带家属,问我要不要去。”
我挂铃铛的手一顿。
国中的同学会……
那不就是小透明被欺负那段时期的吗?
“那你要去吗?”我干脆收了铃铛,转过头问他。
沢田长长地“唔”了一声,像是在思考一样,垂眼看着指尖捏着的雪花,半天没出声。
就在这时,他的电话铃声又响了。
我瞥了一眼手机,看到屏幕显示来电是山本。
沢田接完电话,说:“山本也接到了同学会的邀请,问我去不去。他那天下午正好有一场友谊赛,邀请我们去看,到时候结束了正好载我们一起去同学会。”
我觑了眼他的面色。
他正上下翻着手机玩,长睫垂着,似乎在犹豫。
我便也耐心等他决定,良久,他才将手机往桌上一放:“就去稍微看看吧。”
既然当事人已经作出选择,那这件事也就这样定了下来。
同学会当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