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隔着一些空间,可我觉得还不如不隔。
我努力忽略背后这种若即若离的微妙感觉,等着山本的回答。
山本明显没料到我会这么说,肉眼可见地愣了一下。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反应了一会,而后才笑道:“唔,谢谢!如果你们都觉得ok的话,我这周周末有空。”
“我也有空,你呢?”我扭头,期待地望向沢田。
沢田掀起长睫看了看我,也笑了:“好,我都可以。”
初步定下时间,山本礼貌丢下一句“还要接着帮忙”便起身告辞,我则匆忙抓住空隙去卫生间补妆。
对着镜子一照,我顿时丧气地垂下了头。
眼线全都晕开了,跟眼妆糊成颜色脏脏的一团;唇釉不仅光泽淡了不少,也有些花了。
不能说是很丑,只能说是不好看。
我决定在内心拉黑这些号称高端生产线的彩妆品牌。
等补完妆回来时,餐已经都上齐了。
方才甜虾也没吃多少,肚皮仍然空落落的,所以这顿饭我敞开了肚皮,吃得比平时快了不少。
结束晚饭,沢田正准备送我回去,忽地又转身问:“要不要随便走走消消食?”
我欣然答应。
然后,面前被递来了一个才分别不久的粉白色头盔。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疑惑抬眼。
我以为他说的随便走走是在竹寿司附近,没想到沢田想的是开车到河堤散步。
过了下班高峰,路上车子便少了很多,道路逐渐显得空旷起来。今天白天是个大晴天,晚上星星也明显,碎钻一样镶嵌在黑蓝交织的夜幕上。
我们绕了一点路,到了河堤。
这会儿河堤没人,云层轻薄,浅浅在天空铺了稀疏一层。银白月光穿透云幕落在清澈河面,像洒下了一层银粉,粼粼白芒在水面轻轻摇曳。
河旁修的是石子小路,离河还有一小段缓坡。坡上就没路了,只有遍布缓坡那一大片郁郁葱葱的杂草,但是奇异地很整齐,应该是才被割草机修剪过。
我们小心踩着草坪下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临近河面,脚下泥土湿软,踩上去黏答答的,土块都粘在了鞋底,连迎面吹来的晚风也带着股潮湿的凉意。
跟白天温差有点大。
我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面前适时地伸来了一只手。
手上提着一件非常眼熟的、暗蓝色的牛仔外套。
我倏然抬眼看向沢田,青年身上现在只剩下了一件面料柔软的浅灰色毛衣。
“不、不用了,我还好,你穿上吧。”我一时没组织好语言,只想着要先拒绝,以至于说出来的话有些磕磕巴巴。
毕竟沢田瞧着也不像是能抗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