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还有要务,总要歇息好了才有力气应对。”
“可不是这个理儿,牛马都要歇歇脚才肯继续干了。”柳天骄乐得不行,“假期有多长,能顺道回趟江东不?”
卫文康肯定道:“可,你空了就拾掇拾掇,倒也不必带许多东西,有什么缺的沿路买就是。”
“是这个理儿,又不急着赶路,只肖备上趁手的家伙什,我带着烁烁打些野味就够路上吃用了。”柳天骄越发高兴,“我近来武艺颇有精进,正愁没地儿练手呢。京都近郊林子里的野物都是驯养的,狩猎就跟玩儿似的,实在是没劲,我都不耐烦与他们玩了。”
自打封了伯,柳天骄也是能跟着圣上围猎的人了,他功夫好又不肖理会那些人情官司,总能稳据前几,可是威风了些时日。
被一个哥儿比下去了,那些年轻的武将和公子哥不服,私下里找柳天骄比拼的不少,皆是铩羽而归。柳天骄出够了风头,自觉要给年轻人机会,后头就不爱出力了,这才把风波平了下去。如今卫文康一说要出游,柳天骄又手痒了起来。
至于烁烁,正是跟谁都吹嘘老子天下第一的年岁,这些逞凶斗狠的事情就没有他不爱的。
面对这种活动,卫文康总有种被嫌弃的感觉,好在如今有了白白,他俩倒是能待在一块。
午膳果真是以海鲜为主,除了麻辣虾、油炸小黄鱼这些常见的外,还有十几只个头极大的牡蛎,里面加了好些热油泼过的熟蒜,兼之海鲜特有的香甜,味道倒是一点不比麻辣虾差。
柳天骄一口气吃了十只牡蛎,觉着越发燥热,刚吃饱饭便要想去冲个澡。卫文康说他也出了汗,非要一处洗,柳天骄拗不过,又觉卫文康挠背捏肩地伺候得舒服,便没再驱赶。
只是那股子燥热越洗越难耐,池子里的水先是微微起伏,很快便漾满了一地。柳天骄思绪迷蒙间总觉有些不对,却又哪里还想得明白。
柳贞烁领着弟弟在外疯了一个多时辰,见到了午膳时间都还没人来催促,觉着很是怪异。他只是爱玩,脑子可是极为灵光,猛地想起他爹今日在府中,霎时明白过来。
怎么又被利用了?柳贞烁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暗恨错失了讹诈他爹的良机。罢了,他爹要是不使坏,自己也不能顺顺利利地把白白偷出来。
柳贞烁颠了颠背上的弟弟,笑道:“坐稳了,哥带你带你吃香的喝辣的去。”
柳贞白听话地圈住了他哥地脖子,小小的年纪就明白了”左右为难“这个词,他喜欢跟哥哥玩,可是跟哥哥玩也太累了些。
喜欢在外折腾的孩子狐朋狗友就少不了。柳贞烁背着弟弟在京都几条巷子里一窜,很快就勾搭了一堆孩子出来。什么吏部尚书家的孙子、工部侍郎家的幼子,甚至还有大将军家的独苗,也不知道他怎么忽悠出来的。
当然,也有是在不凑巧被家里人盯得紧的,只能眼巴巴瞧着他们的背影唉声叹气。
这些人比不得西关那些小兵皮实,柳贞烁也不敢把人往远了带,只找了近处的一个庄子。
老板比他们长不了几岁,自幼失母,在后娘底下长大。继母生了三儿一女,懒得管他也不曾苛待。像这庄子,是老板母亲的嫁妆,继母便由着老板自个儿打理。
十五六的少年会做什么?这庄子地段虽佳,却也不过由着佃农随意种些庄稼。
后头因缘际会结识了柳贞烁这个小友,这庄子倒是有了用处,乃是柳贞烁练兵,不对,会友的隐秘场所。
守门的小厮也是熟人,见了人便领着到他们去了湖边,岸边有一棵几人才能怀抱的大柳树,倒是凉快。
少年们也不讲究,嘻嘻哈哈地往地上一座,问带头地柳贞烁,“说好今日你请客,吃什么?”
“说好了吃香的喝辣的,餐食不好我可不依。”
“瞧你们这点儿出息,我办事什么时候叫人说嘴过?”小少年说着拖了个大口袋过来。
众人争抢着挤过头去,见里面不过是些玉米、红薯,气得就要作势去打柳贞烁。
“你个骗子,好生辜负奴家心意。”
“再信你我就是傻子。”
“今日若不给个交代,哥几个就要到左相府里要说法去。”
柳贞烁笑得肆意,“有种就去,敬你们是条汉子。”
呸,谁不知晓他小爹是个凶悍的,别没到跟前就被扔了出来。众人面面相觑,正不知该拿他如何是好时,见边上那个玉砌似的小人正乖乖在那剥一个青桔,笑道:“就把你家弟弟送作赔礼吧。”
柳贞烁蹭一下挡到玉团子面前,梗着脖子道:“誓死捍卫我家幼主,尔等休想得逞。”
众少年相视一笑,接着上前把柳贞烁拖到一边收拾去了。
柳贞白显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继续剥起了自己的桔子。他细细撕掉上面的每一根细丝,确保光洁无暇后,比量了一下自己嘴巴的大小,“嗷呜”一下放了两瓣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