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什麽记得她?
因为她们是同类,太明显了。齐悦然早已暴露,也包括她不小心被看到的微博页面——一个让王子黛很难不去留意的黑粉。
一晃五年过去,她一眼就认出了她。
你好呀。
齐悦然被外套蒙住脸,所以看不见王子黛在她胸口此时有些恶意的打量,深红色的胸衣勾勒出迷人的沟壑,周围的肌肤也映上一层淡淡的粉色似的,像是成熟了的木瓜果实。实在很难相信那张如冰雪一样剔透的脸上会露出那种晦涩不明的目光。
衆所周知,钻石自己是不会发光的。也没有单方面的恶意,又或是……挑逗。
那天剩下的时间,两人穿着对方的衣服完成了全部拍摄。一切有惊无险,进展顺利。
一个月後,新杂志如期面世。齐悦然则再次在酒店房间见到王子黛。
王子黛刚洗完澡,裹着浴袍,发尾微湿,手里端着一杯红酒,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位秘密到访的客人,齐悦然。
齐悦然心跳的很厉害,稳住声音:“我是来还你衣服的。”
王子黛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只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哦?”
齐悦然的白衬衣,在拍摄後第三天就干洗好,由助理还了回去。
这都过去多久了,也太迟了吧?
王子黛笑得和蔼可亲:“你不说,我都快忘记了。”
齐悦然站在原地,轻轻咬唇。身上的外套在发烫,那天之後就被她收了起来,上面还有一点点残馀的,王子黛身上的味道。
“不过……还人衣服,怎麽还有穿在身上的道理?”王子黛仍然笑着,把酒杯放到面前的茶几上,再次开口,又变成了那种平淡而倨傲的声线。
“脱掉。”
像是回到了那一天,在狭小的试衣间,她如丝缕一样的香气,丝缕一样的目光,像蛛丝一样结成网罗。
外套应声而落。
齐悦然里面什麽也没穿。
*
酒店房间里。
齐悦然被王子黛按住亲吻,感觉自己像被控制住的猎物。捕猎者的利爪顺着她的脖子往下滑,在一早就看好的谷地肆虐。
一开始知道王子黛也喜欢女人的时候,齐悦然心想,巧了,这她不得尝尝味道?
计划这次见面,她也只是赌一把。
幸而她赌赢了。王子黛没有拒绝她。
现在跟她交缠着的那个人,泛红的眼尾几近痴迷,像是天上清冷的谪仙被她拉着,一起在红尘里打滚。
——她们在地毯上打滚。红酒泼了,外套垫在身下,浴袍也松脱,什麽东西硌得狠了,掏出来一看——原来是那本杂志。
封面上的王子黛一个侧影,占据半个画幅,裹在白衬衣里,像是一朵藏在流云里的皎月,外籍男模浑身名牌,冷酷的高街风格只显得浅薄而拙劣。
卖弄雄性魅力的男模呆呆地看着两个女人接吻,拥抱,两弯月儿团成一团,在潮起潮生的银沙滩上打滚,沾了满身的水汽,沙子黏在身上,就是一阵一阵的鸡皮疙瘩。
两人都经历了一段不太短的空窗期,兴起闹了一夜,直到月亮整个沉没了,太阳重新升起来。
睡前忘了关遮光帘,王子黛被刺眼的阳光唤醒。齐悦然背朝着落地窗睡着。
时间还很早,她本来应该起身,悄无声息地穿好衣服,然後离开。
而她真正做的——按下床头按钮,遮光帘缓缓合上,她扯着毯子裹住自己,想了想,分给身边那人一半,终于又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