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败寇》番外一——养伤
元正二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立太子诏书一出,满朝震惊,言官以及当年跟着陆瑜丞的心腹跪在养心殿门口死谏。奈何皇帝决心已定,一概人等皆不见,只让御医一并守在偏殿待命,有那死谏的,拿参汤吊着一口气,不叫他们真死了,免得全了他们的清名。
久而久之,大臣们都慢慢淡了劝谏的心,立储虽是国之大事,但这事到底是陆家家事,这天下到底是姓陆,各诸侯无反心,便动摇不了国之根基。
衆人皆知当今陛下不近女色,有些动了心思的便往宫里送些绝色少年,却都被皇帝赐给了各宗室,有明眼人便明白了,皇帝的心思全在许妃身上,许妃那可是直接入住了养心殿,养心殿何等地方?那是皇帝的寝宫。也有传言,皇帝并非不近女色,实在是心有馀而力不足,据说是早年征战时伤了男人那根子。如此倒也能解释为何会立陆珩为太子了,原是自己无所出。且元正一年虽大选,可据某个贴身伺候的大宫女说她家娘娘仍是完璧之身。
陆瑜丞对于宫中流言一清二楚,甚至某些流言是他默许的,或者在其中推波助澜的。贴身伺候的太监宫女都知道,皇帝的心思全在养心殿那位身上。
陆璟身子虽有好转,但仍然精力不济,整日大半时间昏睡,他昏睡的时候,陆瑜丞就坐在他旁边批奏折。有一日他幽幽转醒,歪着头看着身边的男人,夕阳透过窗子洒进来,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暖色,让他分不清今夕何夕。
“瑜丞哥哥……”陆瑜丞拿笔的手一抖,墨汁滴落,晕染了奏折,他快步冲过去,将陆璟抱在怀里。陆璟靠在他怀中,仰着脸看他,“瑜丞哥哥,你何时带我走?”
陆瑜丞心如刀绞,他哑声道,“快了,就快了,等太子再长大些。”
陆璟愣住,“太子……”似乎想起了什麽,猝然慌张起来,在陆瑜丞怀里挣扎,“太子在哪里?”他想起东宫那场大火,想起那两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巨大的恐慌席卷而来,就像从九泉之下爬上来索命的厉鬼一样扼住了他的喉咙。
陆瑜丞一只手替他扯被子,一只手将他摁住,他突然意识到,方才那一声“瑜丞哥哥”不是在叫他,而是在叫十年前的陆瑜丞,现在的陆璟对他只有恐惧和害怕。
陆璟实在太紧张太害怕了,他大力挣扎,陆瑜丞只能一遍一遍告诉他太子没有死,尸体是假的。陆璟似乎被那场大火魇住,挣扎越来越用力,陆瑜丞只能将他禁锢在怀中,陆璟流着泪道,“疼……”
陆瑜丞用从所未过有的温柔声音小心翼翼问,“哪里疼?”
“你不要再打我了。”
陆瑜丞感觉自己心被刀捅了一般,千疮百孔地痛,这是自己曾经想要好好保护的人啊,可是他是怎麽对他的?这一年多的刑杖不仅给青年身体带来了无数疼痛,更给青年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害。
陆璟平素沉稳淡定,若不是这回他生病,陆瑜丞还真不知道他竟是这麽怕自己,怕他的喜怒无常,怕他的责罚。
张彦将炖好的汤药端上来,陆瑜丞亲自接过来喂给陆璟喝,那药苦得要命,若是十年前的陆璟早就闹起来了,少不了陆瑜丞拿蜜饯哄着他,如今的陆璟只是望了陆瑜丞一眼,乖乖把要药喝了,却不知喝得太急了还是如何,一口喷了出来,人朝後一倒晕了过去。
“璟弟!”陆瑜丞大惊失色,一把将人搂在怀里,惊慌失措道,“传太医!”
张彦跟了陆瑜丞十多年,在他印象里这位主子一直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却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过,哪怕当日逃出京都不曾这般过。
因着陆璟身子骨不好,养心殿一直有太医候着,几乎在皇帝下令的瞬间就被太监拖了进来,太医给陆璟诊过脉,只说贵人身体太虚,许是这些时日进补太过的原因。
陆瑜丞阴沉沉问,“药既是你们太医开的,何来进补太过之说?朕看你们一个个都不要想脑袋了!”
殿内衆人跪倒在地,被这铺天盖地的怒意压得喘不过气来,张彦不愧是皇帝心腹,深知皇帝脾气,劝道,“陛下息怒,主子如今身体虚弱,实在不宜见血。”言外之意便是劝皇帝多为陆璟积福。
“罢了,都下去吧。”
陆瑜丞目光转向怀中人,面上怒意便迅速褪去,是另外一副温柔模样,手指顺着对方鼻端往下,划过唇部丶下巴,就像在抚摸什麽珍宝一样。
他曾经有过那样异想天开的诺言,如今似乎也不再是奢望,他要给他全天下最尊贵的身份,他要他和他一起接受万人朝拜,一个可怕的念头在陆瑜丞心里浮现!
(本番外完)
还有个番外,是立後风波,有一丢丢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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