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粮省着点吃,然後等师父和福叁来找吧……希望袁春能争点气,赶紧给她师父通风报信去。
冬日山谷中连鸟雀都少有,一开始下雪还有风声丶落雪声。
直到这日,连雪落下山谷的动静都听不见了。
她叹了口气,托着下巴想。
如果再没人来,她就只能再赌一把,看看她的攀岩技术如何了。
大雪封山的山谷实在寂静,相月白只好找了块石子没有规律地敲击石壁,以防止自己人还没饿死,精神上先崩溃了。
不知怎麽又想到了岑道。
岑道远在都城,先不说收到消息就要慢一些,就岑家的情况,他想随时出城都有些麻烦。
这次还是要她自己面对了。
可是。
明明前两世,尤其是独自一人的那三年,已经面对过很多次了。
为什麽这次会觉得,孤单变得不再能忍受了呢?
明净冷倦的面容埋进臂肘间,露出一截白皙脆弱的後颈,和圆润的後脑勺。
水墨落入春冰般。
她第一次这样清楚地意识到。
师父他们是家人,可她踽踽独行的那三年,终究是无法弥补了。
哪怕师门的大家都在这里,她也仍会恍惚,如停留在那在黑暗中独行的三年里。
只有岑道……是跟她一样的人。
能让她分清过去与现在,前世与今生。
她好像再也不能忍受,没有岑道的孤独了。
手中不断翻转的石子从山洞边缘骨碌碌滚落,砸到了峭壁缝隙中伸出了小松。
松针上覆着薄薄碎雪,洋洋洒洒顺风飘落,扑在岑道面上。
那日岑道想下断崖搜寻,可此崖陡峭险峻,又加之大雪,更加危险。
谢听风听了骤然变色,不肯同意。
岑道不反驳却也不放弃,在山上山下又搜了三遍以後,终于在第五天再次找到了谢听风。
谢听风在上次那片密林的位置。
显然,他知道岑道是来做什麽的。
“如果小白在下面。”岑道不欲再争辩,他脸色冷得发青,“她一定很冷,我得带她上来。”
谢听风听了这句,也说不出话。
他沉默良久,叹了口气,妥协缓道:“那也该我去,长辈在这里,哪有让小孩子冒险的道理。”
岑道:“可您贤亲王的身份已经昭告……”
就在争执之时,异变突生!
谢听风还没来得及问一句,就险些被当头砍一刀!
竟然有一群黑衣人,一直蹲守在这里!
电光火石间,岑道脑中闪过一个可能——他们在蹲的人是相月白!
如果他们一直在此地,却没有蹲到小白……
在北境的时候,岑道常被将军们说是天生做帅将的料。
因为他天生就具有在危机情况下,迅速冷静下来的天赋。
可这次,他第一次冷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