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一生,可不要再为其他男人落泪了。
这一生如此长,此後与你相伴的那人一定要对你很好很好,不要再让你伤一丁点的心。
那双带着薄茧的手终究垂了下去。
破碎的悲声从女人单薄胸口迸发。
*
一念之差,岑道和谢澜几人就赶到了现场,黑衣人见状转身就撤,四散而逃。
长剑刺出带起的剑风凛冽凶猛,贴着相月白耳边飞过,贯穿刺中了距离最近两个黑衣。
随即,岑道鬼魅般无声出现,面无表情地从尸体上抽出自己的佩剑。
他剑尖点地下意识要追,身後相月白急忙出声:“老师!”
情急之下,她伸手拽住了岑道腰侧的外袍。
岑道紧握剑柄绷出青筋的手顿住,身形僵滞了一瞬。
他阖眼收拢了险些溢出的杀意,而後顺从地顺着小姑娘的力道转身。
谢澜得到消息後第一时间就往国子监赶,紧赶慢赶总算没晚。他在一旁看着两个人的小动作不禁挑了眉,若有所思:好像小白不是拽了岑修远外袍,是在他腰上栓了根绳子似的。
岑道回身後,映入眼中的便是她染了大片血迹的青色学服。
他当即蹙眉:“你受伤了?”
相月白拉着他衣袍的指尖瞬间就有些发烫,赶紧在心里警告自己要对师长保持距离,岑道不是她可以随便上手折腾的师兄师姐。
她不着痕迹地收回手,擦了擦脸侧的血迹和泥土,无辜一笑:“我没事,里面穿了金丝软甲,没伤到要害,这都是杀手的血。对方人数衆多,老师不要亲身犯险。”
岑道定定地看她一眼,很快侧开脸:“嗯。”
其他师长和侍卫也相继赶到,现场一片混乱,岑道伸手招了呼哧呼哧跟着跑过来的司业齐长瑜,吩咐他带人看护好其他学子,并传令下去所有师生不得踏出房门一步。
谢澜装模做样地向郭隽拱手:“方才真是多谢郭小公子出手相救了,小公子大义,我师妹定会铭记在心。”
说罢擡起胳膊肘捣了捣旁边的小师妹。
相师妹酝酿一番,深吸一口气,擡袖掩面抽噎一气呵成:“嘤,我当时真的害怕极了……”
说着努力往背後藏了藏还在滴血的弯刀。
郭隽哆哆嗦嗦:“谁丶谁要救……”
岑道将剑背在身後,捧哏似的木然开口:“郭生的兄长,谢兄你也认得。”
郭隽半是迷惑半是惊悚地看向岑道。
谢澜故作好奇:“哦?可是鸿胪寺少卿——郭峤郭少卿?”
岑道:“正是。”
谢澜喜出望外:“原来是云栈的弟弟!我与云栈是旧识,既然如此,改日我做东,请云栈丶岑祭酒和小公子到九味楼稍坐片刻,感谢几位对我师妹的救命之恩。”
他凑近了些,殷切地笑了笑:“小公子可千万不要推辞啊。”
和祭酒一起吃饭?郭隽像是听到了什麽可怖之事,连带着看谢澜无害的笑脸也恐怖起来,他连退几步,眼白一翻脖子一歪,果断晕了。
岑道早已预料般伸手一接,好险没让郭小公子摔了脑子,让跟来的侍卫把人扛回房里。
岑小钧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只见他跑过来对岑道低声道:“主子,周州府想强闯进来……”
岑道没收剑,反而一震手腕,血迹被甩到草叶上,长剑发出嗡嗡剑鸣。
他瞥了一眼门口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