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国子监每日早晚有升堂仪式,从教官开始带头执行,祭酒司业升堂就座,各属官依次到堂行礼。教官之後,六堂学生列队依次进入,各堂列队集体行礼,礼毕退出。
除此之外,还要亲自放牌点闸,这就让相月白这种一心想逃早课的根本逃不掉。
升堂结束後,学子乌泱泱地往外走,相月白跟虞裳走散了,只好独自顶着眼下两片乌青往外走。
她现在的身体有认床的毛病,两年後才改掉。因为整日独自奔波,休息不好就也没有精力做事。
“哟,这眼圈。”周云达一副狗都嫌的欠嗖嗖的模样,摇着扇子睨了她一眼,“不如闺房的床舒服吧?你说你姑娘家家的,进什麽国子监呢?”
这小子,皮子里子不能更欠了。
“哪条大楚律法这麽说的?我偏就进了,你待如何?”相月白早起本就不耐,这小子还偏撞上来。
周云达觉得她好看,又是十六七岁躁动的年纪,难免动些乱七八糟的心思。
“律法是没说,可你看那些出来读书从武的女子,哪个不是受尽了折腾?”他走近一些,压低声音,“不如你到我周家来做个侍妾,我保你一辈子荣华富贵衣食无忧……”
相月白简直觉得他好笑:“我都不敢说保令尊的荣华富贵,你又哪来的脸?”
周云达当场愣住,一时被这狂妄自大的语气惊住了,竟也没反应过来哪里不对:“你……你认识我爹?你不是走武安王的关系进来的吗?”
先前谢听风嘱咐过她不要轻易暴露身份,故而她半真半假地回道:“走关系倒是没有,例监罢了。在下是岑祭酒领着,光明正大花钱从正门进来的。”
周云达十六年的人生里,从未见过这般理直气壮之人。
从前不是没有过例监,主要是那些一心想让孩子走仕途的商贾,或者家里有权有势但子弟又不成器的。前者往往比较有自知之明,就算被看不起也都夹着尾巴做人;後者往往纨绔猖狂,是岑道不收的“混吃等死”和“仗势欺人”之辈。
後来“混吃等死之辈”被岑道摔服了,“仗势欺人之辈”摔不服的都被撵回去了。
留下的周云达这类“纨绔”,自己还算上进知道读书,晓得不可伤人,又因为家中背景的缘故,岑道才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二人说话声音不大,但周云达愣住的傻样儿实在太过明显,他那些跟班立即围了过来。
“周公子,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晨课还没做呢。”相月白客气都懒得,挥挥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不就是武安王远亲吗,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也好意思在凌云兄面前猖狂?”一个跟班愤愤道,“也不看看凌云兄的哪家的公子,别说远亲了,就是武安王本人站这……”
“闭嘴!”周云达被这人蠢得烦躁,“武安王是从一品郡王,是你能妄议的吗!”
岑义安的确是被夺了兵权才做的个闲散王爷,有人唏嘘有人愤愤,自然也有人幸灾乐祸。
但再闲散也是曾经手握重兵的大帅,现在的从一品郡王,不是谁都可以非议的。
若是被有心人捅了上去,自己父亲难免受牵连,这点利害他还是清楚的。
“凌云兄若想报复那女学子还不简单?”旁侧一个少年哥俩好的揽过他肩膀。
周云达擡头一看,是吏部尚书家的二公子郭隽。
郭家亦是相党,因此他与郭隽一向称兄道弟。
“我兄长近日得了块宝贝墨石,是丹石産的,少有人知……”
style="display:block;text-aliger;"
data-ad-layout="in-article"
data-ad-format="fluid"
data-ad-t="ca-pub-7967022626559531"
data-ad-slot="88242232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