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飞本是一脸从容自若,可覆盖在後背的墨发一撩开,他却愣了下。
楚云飞今年二十有二,正如他自己所说,他看过很多人的身体,包括男人和女人,可眼前的後背肌肤,却是他平生仅见,这肌肤太白了,白的通透又没有温度,像是刚凝结的冰,又或者藏于寒潭深处的冷玉,也就隐藏在下面的淡青色血管,给这肌肤添了些人气。
其实楚云飞能猜到,箫玉身中寒芽,肯定经常穿着厚衣服,皮肤白些也正常,但白到这种地步,着实让他惊讶。
不过他很快就恢复过来,抽出一根银针,向箫玉背上的某个穴道刺进去。
後背的轻微痛感,让箫玉整个人都抖了下,楚云飞立刻按上他肩膀:“放松些。”
箫玉垂头不言,面具下的眼睛紧盯着水面上的草药叶,不过他并不是想看草药,只是紧张的无所适从,又不知该看哪里。
将箫玉後背几个穴道都刺进银针後,楚云飞直起腰,声音明显温柔了些:“你先在里面呆一会儿,等一炷香後我再来取出。”
“嗯”,箫玉低声应下,依旧垂头看着水面,放低身体让自己沉入了水中。
一炷香後,楚云飞将银针取了出来,箫玉顿时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他从来没想到,解毒会是这样煎熬的事。不过,这天晚上他睡得很好,一夜无梦到天亮。
此後,楚云飞每日都会为箫玉药浴针灸,箫玉从刚开始的紧张不安,渐渐的也适应下来,楚云飞的方法很有效,箫玉明显感觉自己身体轻快了许多。
不知不觉中,两人关系越发亲近,在箫玉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楚云飞已经完全是在照顾他了,小院里的一切琐事都是楚云飞在做,包括烧水熬药,洗衣做饭等等。
楚云飞做事不张扬但体贴入微,他若用心对一个人,就像春风化雨,细水长流,乍一看不显眼,但细细想来,便觉无处不在。
小院後面有片枫树林,箫玉闲着无事,总会去那里走走。
现在还是夏季,枫叶绿绿葱葱,偶尔会有些野兔或松鼠在林中窜过,穿过枫林尽头有个小山头,山头上垂下来几条细细的水流。
箫玉来此半月有馀,去的最多的就是那个小山头,他喜欢站到山头上,眺望一会儿远方,再解下短箫吹奏一曲。
吹完曲子,箫玉将短箫放下来,目光一转,却见楚云飞正站在下面。
“云飞何时来的?”箫玉笑道。
“刚来,没想到又听见首新的曲子”,楚云飞仰头看着箫玉,他不是第一回来这里找箫玉,每当箫玉长时间不回小院时,他就会过来看看。
箫玉从小山头上下来,走到楚云飞身边道:“刚想出来的曲子,云飞若是喜欢听,我随时可以献丑。”
“喜欢是喜欢,不过等我为你解完毒,再吹一曲祝贺吧”,楚云飞笑道,他经常夸赞箫玉吹的好听,但从不主动说要听曲子。
两人一起往小院走去,楚云飞边走边道:“今日是最後一次为你针灸清毒了,清完毒我再想其它方法帮你拔除寒芽。”
“好,我一切听云飞安排。”
楚云飞侧头看向箫玉,忽然笑了下道:“一切听我安排?那我可否问个问题,阿箫为何总带着面具?”
“我,我戴习惯了”,箫玉也看向楚云飞道,“云飞怎麽突然关心这个,是因为解毒要查看脸色如何吗?”
“并不是,我只是想到,你是不是容貌有毁,才要戴面具遮掩,若真是如此我可以助你恢复。”
“多谢云飞,我没有毁容,只是从小戴着便习惯了”,箫玉笑道,其实他戴面具一方面确实是习惯了,另一方面也存了点不让人看的心思,这张脸长得如何箫玉很清楚,也许在外人看来是美的,但这种“美”让他心生抵触,隐藏身体的秘密已经耗费他太多心力,而这种“美”就好像故意去给别人暗示什麽,过了片刻,箫玉又玩笑般的道:“我若是容貌丑陋可怖,云飞会不会嫌恶的不想医治?”
“我为你解毒,与脸好坏无关,再说我想看你长相的话,随时都能将你面具取下来”,楚云飞随口道,他是个自视甚高的人,因为出身医药世家,加上外表出衆又有仙医之名,从小受尽奉承与讨好,这导致他对很多事情都不屑一顾,最主要的就是世俗里善恶美丑的划分,以及高低贵贱的区别对待。只是顿了顿後,楚云飞又加了句:“其实我问这话,是因为心里在意你,若换做旁人,我不会多问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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