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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八卦叙旧（第2页）

“嗯，路上当心。”

许哥这人就是面冷心热。

王倩笑着冲许妄挥挥手，骑着自己的小电驴走了。

许妄又把门窗检查了一遍，确定都锁好没问题後便也准备回家。他就住在隔壁小区，离这不远，每天走路上下班。

许妄走了两步突然停了下来，只见前面不远处的巷子里走出来一个人，白衬衫，黑裤子，手里还夹着半根没抽完的烟。

顾匪说：“许妄，我们聊聊吧。”

*

街边烧烤摊，虽然烟熏火燎的，可架不住生意好。不少人下了夜班就想吃这口，不是还有那麽一句话麽，烧烤配啤酒，开心到永久。

老板见来了客人，赶紧拿了菜单招呼两人：“两位这边坐！想吃什麽划勾就行！”

顾匪接过菜单看了看，拿笔划了些想吃的，然後递给对面的许妄。

许妄：“不用了，我不饿。”

顾匪没说话，把菜单递给老板。

啤酒来了，顾匪给许妄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许妄，咱们有六年多没见了吧？”六年四个月零十八天。

许妄低着头，头上的棒球帽刚好影住他的脸，顾匪看不清他的表情。

良久，他终于缓缓开口：“顾匪，你过得还好吗？”

“好啊，怎麽不好？”顾匪自嘲地笑了两声，随即突然变了脸色，狠狠把手里的酒杯拍在桌上，“我他妈的过得好极了！”

顾匪在飞机上的时候，曾设想过自己见到许妄时的情景。他本以为自己能维持基本的体面，状态好一点的话，也许还能暂时僞装成合格的成年人，大大方方地和前任sayhi。

然而见到许妄的那一刻，他就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尤其是在便利店里，看到他用那种冷淡的，无所谓的，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的目光看自己时，顾匪更加确认，被困在十八岁夏天的人，从始至终只有他一个。

大城市有大城市的好处，就比如周围人永远不会多管闲事。不过再怎麽样，顾匪都不是六年前那个不管不顾的青涩少年了，觉察到自己的失态，他迅速调整，深吸了一口气，然後尽量平静地问许妄：“你就不想对六年前的事说点什麽吗？”

这回许妄终于擡起了头，这是两人自重逢後的第一次对视，顾匪记忆中那双澄澈透亮的眼睛里，如今只剩下满满的浑浊和疲惫。

“顾匪，都过去了。”

片刻沉寂。

“滋啦……哐当！”是凳子倒地的声音。

顾匪站起来，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一字一顿道：

“许妄，你是最没资格跟我说这句话的人！”

*

顾匪觉得心里有团火，快把自己烧焦了。

他想过许妄见到自己後可能出现的很多反应，惊讶，愧疚，体面地说上一句“好久不见”，唯独没想到会是现在这种情况，疏离冷淡，对他而言，自己就像是无关紧要的路人。

顾匪打开房门直奔浴室，拧开水龙头，冰冷的水从头上浇下来。他承认，直到见到许妄的前一秒，他都还对当年的事抱有幻想。

也许，也许那封信是他被迫写的呢？也许他是不得已离开的呢？退一万步来讲，就算当年的事没有隐情，许妄就是抛弃了自己，头也不回地走了，但只要他现在道歉，他就有机会告诉自己，他那会年纪小不懂事，然後大大方方地原谅他。

可惜事不如愿，现实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对顾匪来说，许妄像是让人上瘾的毒药，想起来是撕心裂肺的疼，想忘却又忘不掉。他的心理医生史密斯小姐告诉他说，忘不掉是因为还没有放下，所以他回来了。

他原本想用一种更温和的方式戒掉许妄，不过现在看来，这条路行不通。

既然这样，那就把之前欠我的都还回来吧。

顾匪拿起手机，给赵庄发了条微信。

【明天下午六点，老地方见】

*

所谓的老地方，是一个街头篮球场。

顾匪到的时候，赵庄已经到了。同行的还有大胖林肇东，小亮孙海明，他们都是从小玩起来的，只不过林肇东和孙海明比顾匪和赵庄小几岁，到底没有他俩关系铁。

“匪哥！”孙海明今年刚毕业，还保持大学生的活力四射，看见顾匪疯狂招手，跑过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你可算回来了。”因为太过高兴，孙海明的声音里还带了些哭腔。

顾匪笑着拍拍小兄弟的肩膀，道：“给你寄的乐高收到了吗？”

“收到啦！”提起乐高，孙海明马上开心起来：“这款真的超难，我拼了三天三夜才拼好！”

孙海明是个乐高发烧友，之前有款乐高国内买不到，他发了个朋友圈吐槽。没想到被顾匪看见了，直接从英国给他邮寄回来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