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一声鸡啼穿破长空,似乎驱散了所有鬼魅。
客栈夥计发现命案急忙去衙门报了案。衙门来人记录现场,询问知情人问到宋听筠三人,听三人说凶手是杨虎,衙门那人惊了半晌後道:“此案牵扯参军大人,需报上级审判。”又问:“那屋里三个女人是如何死掉的?”
宋听筠疑惑道:“三个女人?不是四个人吗?”
那差人也疑惑道:“只有三个女人。”
宋听筠三人惊讶,去看了眼,发现不见了那个黑衣人。三人对视一眼,皆是难以置信。黑衣人身负重伤,是如何消失的?
等衙门的人离开,日已上三竿。
如今离放榜只剩两日,账本还未拿到,三人商议了下决定今日再出去试试运气,约好楼下见面後,各自先回房间收拾。何必下楼时,傅流云和宋听筠还没收拾妥当。
何必在客栈里寻了一圈没看到柳柳。想来主人家经此大难,或许她已离开另谋出路。离开那种主家,对她而言也是幸事一件。她打算先找位置坐下。
客栈门口忽然走进两个人来,一高一低,高的是个女人,低的是个女孩。女人一进来,衆人不由自主都看了过去。
何必正在找位置,忽然扫见客栈门口闪出两个人,匆匆一眼只觉好像看到了仙子,惊异之馀好奇看了回去。
女人一身白衣轻衫,飘飘然踏着晨光进来,周身似有渺渺薄雾,朦朦胧胧,似真如幻。她肌肤无多少血色,眉间那点朱砂却红得妖艳醒目,只是女人神色冷若冰霜,让想搭话的人望而却步。
衆人都没见过如此仙子人物,私下里正猜测女人是何来历。但见女人脸色忽然一变,目光看向了一个戴面具的女子。
何必突然察觉周身寒气逼人,回神发现女人冷着脸杀了过来,一支玉笛几乎近在眼前。她急忙擡起竹棍隔开,後退两步站稳。
何必瞪着面前的陌生女人,道:“你有病?”
女人冷冰冰望着何必,道:“学谁不好,偏要学她!”
何必疑惑不已。她学谁了她?她无非就是脸上戴了个面具。但这面具也不是她乐意戴的。女人这麽生气,难道是她仇人也戴面具?
何必皱了眉,刚想质问对方怎麽回事,突然间一团身影扑了过来。接着何必感觉腿上一沉,低头一看,见是个六七岁的小女孩。
女孩粉雕玉琢,好生可爱。不等何必问她是谁,女孩擡起小脑袋看着何必道:“阿娘,你不要再和娘亲打架了好不好”
何必一愣。
对面本欲上前的女人也是一怔。
周围的看客了然长“哦”一声,接着开始指指点点。有人道一家子有何深仇大恨要动刀动剑。又有人道为何同娘子动手,好没气度。
何必脸色阵红阵白。红是被气的,白也是被气的。她如何能生出这麽大的女儿!
对面的女人对女孩喝一声:“玉儿!”已面带薄怒。
那叫“玉儿”的女孩仍死死抱着何必不撒手。
对面的女人见了走上前两步,提着女孩後颈与何必拉开距离。女孩被扯离时仍巴巴望着何必,可怜道:“阿娘玉儿发誓以後好好听话绝不惹你和娘亲生气”
路人听了皆叹好个听话的女儿,再看向何必时,目中多有怒色,好像是在看什麽抛妻弃女的渣女一样。
何必额头一阵黑线。这叫她哪说理去!何必欲哭无泪欲诉无门转身一看,就看到从二楼下来的傅流云和宋听筠两人。看两人样子,刚刚怕是看了全程。
傅流云已下到楼下。
何必正想解释。忽听傅流云道:“瑶姑娘贵人事忙,我们一会自行出去打探消息就好。”
傅流云说完便转身走开。
宋听筠憋笑道:“瑶姑娘好福气,竟已有妻有女。”这话怎麽听都是在埋汰。
何必刚想问她,宋听筠已追上傅流云,二人已找位置坐下。看那样子,似乎并不欢迎她过去。
何必心说冤枉,想起始作俑者,正准备找那一大一小解释清楚,转身却见那两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何必心中泛苦,如今也算是知道何为有苦难言。她现在气也气饱了,索性直接出了客栈。
何必上街四处闲逛了一圈,看似漫无目的,其实另有打算。她先绕着客栈戏台走了一圈,发现这里有些奇怪。
客栈和戏台都面向主街,这条主街两侧还有大大小小的商铺。巳时三刻,街上人来人往。这是一条很热闹的长街,客栈迎来送往,面着主街开并不奇怪。但怪的是,之前听李长安说,客栈以前是沈家老宅後院。
既是後院,当然要避开热闹,但沈家老宅为何将後院规划在热闹的主街旁边。沈家是工匠世家,难道将後院规划在热闹的街道旁边,是因为常人不理解的设计安排吗?
何必疑惑间忽然嗅到饭香扑鼻,接着便感觉腹中饥饿,这才想到自己早上没吃,现在走了这麽多路,左右看了眼,看到那家卖泡馍的店时走了进去,点了一碗後找位置坐下。
这时街上匆匆跑过来一个少女。少女看到小摊上的何必时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