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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七叶和何必卿(第1页)

沈七叶和何必卿

天际一轮红日,血一般的红色。

戈壁滩正黄昏。

天冷得很干脆,几乎就在瞬间。白天时还觉得晒得慌的天气,太阳方才下山便寒如三冬。即便现在已过立春将满两个月。

冷风酝酿着,呼啸着吹过戈壁荒野。远处茫茫的戈壁与天穹交际处,不知何时闪出两匹骏马,马上各乘着一人。

何必卿擡头,看了眼远方冒出的祁连山脉。穿过这片山区不远就是安西驿,他心里盘算着时间。

冷风忽然袭来时,何必卿收紧了些衣领,然後看了眼旁边的沈七叶。沈七叶向来文弱,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了这天气。

沈七叶看起来心事重重,沉默着不说话,连这刺骨的寒风都未能顾及得上。

何必卿收回视线时神色也有几分沉重。的确有件很麻烦的事情亟待解决。不久前,沈七叶一人一马横越戈壁滩,到边城找到他,告诉了他发生的麻烦事。有人指认说他的妹妹科举舞弊,此事牵连全家,父亲母亲也落了狱。官府抄家那日,沈七叶趁机逃出给他带来了消息。

科举舞弊在历朝历代都是重罪。何必卿只觉得难以相信,从小到大跟在他身後的妹妹,哪里会有胆量科举舞弊。

马已经行到山脚下。风中忽然传来沈七叶的声音。

“听说八年前,宋将军就是在前面的山谷中,以奇兵制敌。”

何必卿听到时回神,看向了沈七叶。沈七叶正看着前方连绵的山峦。

何必卿回神应了一声“是”。宋将军的赫赫战绩,久被边关百姓称道,边关无人不知,前面就是宋将军曾奇袭制胜的祁连山脉,那一战,一举将北夷往北逼退百里。

沈七叶又道:“那这里岂非离长安已不远?”话里透出几分悲凉。

何必卿微微一愣。他与沈七叶初见,就是在长安。

沈七叶低头道:“若当年你我未曾相遇,如今何家,或许就不会……”

何必卿截口道:“不会如何?”

沈七叶没有回答,只是深深望了何必卿一眼。

那一眼里饱含的愧疚让何必卿愣住。难道七叶将家里现在遇到的事情全怪在了他自己身上?可家里有难与七叶有什麽关系?

何必卿道:“成婚那日,你我对天地,对祖宗,对父母宣誓,既然成婚,便是一家人,‘何家’岂非也是你家”。

沈七叶仍旧沉默,没有接话。

何必卿望着沈七叶,从认识沈七叶开始,他便觉得沈七叶像藏着什麽心事……

那年他十八岁。

父亲给了他一笔钱财,数目可观。父亲说,要先学会如何花钱,才能知道如何赚钱,说完指了指书桌上的那叠银票。他未说一句话,收了银票离开家,从蜀道一路游荡到了长安。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夜看尽长安花。

他鲜衣怒马,出手阔绰,结识了很多朋友,陕南李家李二公子便是其中之一。他们斗酒寻花,去了长安城里最大最有名的花楼,那夜刚好遇到了面首出阁。

小厮手里锣鼓一响,满堂宾客噤声。几条绸缎从楼顶撒落,轻纱落地时,几个青衫打扮的舞者便抓着绸缎,从楼上飞跃下来。那些人最醒目的位置,站着的便是今夜的主角——面首公子。面首穿着白衣,在那些舞者里十分显眼,就像是在群山间飘荡着的一朵白云。

那日是他与沈七叶初见。

舞者们跳的是剑舞,身姿灵逸,一招一式,或急或缓,刚劲不失柔情。

旁边一个宾客看着面首,手里的酒杯啪嗒落地,四溅的酒水湿了衣角都没发现。楼里静得能听到那些舞者挥舞长剑时的风声。所有人都只顾着看台上的面首,今晚的主角。

何必卿看到面首的脸上戴着遮了半张脸的面具,看着勾了勾嘴角,心说商家狡猾,如此故作玄虚吸引宾客,看了眼後自顾自斟了杯酒喝。

一曲渐到高潮。拍手鼓的怜人,鼓点打得紧凑得恰到好处。何必卿甚至在铮铮古筝声里,从那面首的舞姿中,看到了硝烟四起的战场,一时出神。舞蹈结束时,他好一阵才回过神来。

楼里的管事跑了上去,张罗着宾客竞价,四周叫价声此起彼伏,好似在抢着买什麽货物。那个面首静静站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好像今夜这场叫价竞的不是他。

李二公子也喊了一次,但没多久就被旁边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压了下去。那人出手阔绰,压得楼里没有客人敢再喊价,见胜利在望,已站起身来等楼里小厮迎着上楼。李二公子叹了声气,愤愤道可惜了好一块美玉。何必卿看了眼那个面首,在他眼里看到了几分落寞。

不知道怎麽想着,他见了擡了下手,喊出了一个更高很多的数。後来想起来,觉得可能是因为那时楼里酒的缘故,扰乱了他一向理智的心。

满堂宾客都朝他看了过来,那个面首也望了过来,眼神里有几分诧异,除此之外好像还有几分惊喜。

楼里管事见没人报更高的价,欣喜喊了小厮迎何必卿上楼。何必卿无视周围说他疯了的客人,告别友人後随小厮上了楼。

房间里燃着安神的香,让何必卿因为酒水而有些发胀的脑袋清醒了几分。他躺在榻上揉着额头穴位时,有一双微凉的手伸了过来,落在他额头上,替他继续揉按。

那人未说一句话,何必卿也便没说话,心安理得享受着美人恩。毕竟他也花了大把的银子。

夜渐深,楼下的喧闹声也渐渐停了,何必卿都有些困意时,听到头顶一个声音问:“公子豪掷千金,只是为了这些吗?”

那声音好像清泉似的,问得礼貌得体,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不悦。他睁眼看了看那个面首。面首的脸上还戴着面具。他只看了面具一眼,那个面首好像就明白了。对方迟疑下,然後取下了面具。

既然是面首,必是楼里绝色。何必卿有些出神,只觉眼前人好似在雾中朦胧,他定了定神问:“你叫什麽名字?”

对面人回:“七叶。”

“沈七叶”……

座下的马突然惊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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