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已经全醒了,她坐起身,靠着床杆嚼了两口果子,嘴里满是桃子芳香,甘甜清爽,让人精神一振。以前她竟不知桃子如此好吃。然後何必就在想,她以前为何不喜欢吃桃子来着?
傅流云看着何必收回手,眼神深意显而易见,那个问题的答案她已经快要找到了。她勾着嘴角笑了笑。
何必舔了舔唇,还想要一块,她看向傅流云,接着就看到了傅流云收回了手,擡手舔舐了下食指指尖。
傅流云做这些举动时视线就看着她,目光幽幽沉沉。何必只觉得脑子里嗡地一声,她慌张将傅流云的手扯了过来,红着脸质问:“你在干嘛!”声音又羞又急。
傅流云眼神无辜,好像不知道何必为何生气,她解释:“我在吃果子啊”
“你那是吃果子吗你那眼神分明都想吃我了!”
这句话何必只敢在心里愤愤一句,她说出口的却是:“不准吃!”
傅流云委屈:“为什麽呀”
何必红着脸:“吃桃子可以,不准你吃手指!”
“可是,脏了呢”傅流云说着委屈着摊开手掌,伸到何必眼前给她看。
那只手纤纤如玉,指节分明,白里透红,指尖尖尖如春笋,露出罗袖口的手腕白皙若莲藕。
软玉春葱,纤尘不染,哪里脏了。
何必吞了吞残留到几乎没有了的果子,擡头问:“哪里脏!”害她突然想吃春笋了。
傅流云窃笑着收回手,心说妹妹可真是不经逗,这才哪到哪啊,脸就这麽红了。
被傅流云一逗,何必都不敢再要桃子了。只是她的肚子忽然不合时宜叫唤了下。
傅流云听到声音看过去,就见眼前人脸红了红,视线避到一边。
昨夜回来就很晚,洗漱完也没吃什麽,加上何必早上又赖床不起,肚子这是在抗议了。
傅流云勾了勾嘴角,道:“厨房里温着早饭,你也该起来了。”她说着起身,将桃子放到不远的桌上。
何必坐起身,左右看了眼,看向傅流云问:“我衣服呢?”
傅流云转身回:“昨夜换下的都脏了破了,补也补不好,我让春桃扔了。”
何必问:“那我穿什麽?”
傅流云想想回:“你与我身形相差不大,先穿我的吧,得空再去置办。”说着去取。
何必虽然觉得哪里不太对,但一时半会也没别的办法。她坐床上等着傅流云。
傅流云取了件送过去放下。
何必拿起要穿,擡头看了眼,却见傅流云站在不远看着她,眼神笑意明显。她见了脸一红,道:“你先转过去。”
傅流云想说,只是套上外裳,又不必脱掉中衣,何况都已成婚这麽久了,有什麽要回避的。但她看妹妹满是害羞的样子,话在喉咙里忍了忍,无奈笑笑,背过身去。
何必离开被窝,迅速套上了外裳。
傅流云听到身後有脚步声时转过身来,看了眼呆了呆。她有意挑了件天青色的衣裳,这是妹妹以前最喜欢的颜色。傅流云视线从衣裳扫到何必面上,看到那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时放了放神。
何必穿上鞋,边走边系腰上的绳结,她走了两步擡头,看到呆呆望着她的傅流云时停住脚步,低头看了看身上穿着的衣裳,发现并没有穿错穿反後擡头,然後就和傅流云擡起的视线撞到一起。
视线对上,傅流云莞尔一笑看着她道:“我为你绾发吧。”
不等何必说拒绝的话,傅流云已牵起她的手,拉着她走去了铜镜前让她坐下。
何必转头看傅流云一眼,见傅流云已伸手取过了木梳。她张了张嘴,最後没说什麽话。
木梳顺着乌黑长发落下,复又擡起,一遍一遍。傅流云望着眼前人披落肩上的长发,耳边仿佛有熟悉的声音响起。
一梳梳到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