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聊,但奈何南风耳朵实在灵了些,偏偏将那些话全听得清楚。
虽然这双耳朵救了她不少次,但只怕南风此时却想把它们捂住,即便会被旁人看做白痴。
有人是恨不得闭上耳朵听不见,有人却是探着脑袋恨不得听见。
何必皱着眉,听到那边的话声越来越低,低若蚊蝇,低到只能听到嗡嗡声听不清话声。耳朵再也听不清那话声时,她懊恼地坐了回来。
何必当然知道他们在聊什麽,她在听到他们说“面首”的时候,就隐隐猜出了醉乡楼是什麽地方。她并不笨,只不过有点直。
南风喝了口茶,道:“我们该走了。”说着喊来了小二,结了帐。
何必一愣,见南风已经离开,忙起身追了过去。
两人下了楼,出了茶楼,南风道:“你先回去吧”
何必瞪眼道:“你一个人去?”
南风点了点头,道:“你不会轻功,追不上他。”
何必干瞪着眼。她的确不会轻功,南风说的没错,她没办法说服南风,所以她只能干瞪眼。
南风转身要离开。
何必道:“你准备去哪?”
南风停下转身道:“赌坊”说完离开。
何必看着她远离。
何必真的回去了?她真的会听南风的话?
并没有,她只听自己的心。她顺着自己的心走,而她的心里此刻充满了激动丶好奇,和冒险的刺激。
冒险的心不止男孩子有,女孩子也有,何况江湖本身就带着一种吸引人的魔力。
何必对南风即将要做的事很好奇,所以她跟在後面,跟着南风。
南风确实去了城里的赌坊。她走向一家门上挂着灰蓝门帘,帘子上绣着金黄铜钱样式的店。
何必看着南风掀开门帘走了进去,她擡头看了眼,见那门上挂着的匾额漆着“长乐赌坊”四个大字。这是离茶楼最近的赌坊。赢了钱的赌徒,出了赌坊,一定找个最近的茶楼休息休息,然後等天黑了,再起身去醉乡楼。
何必在街对面的小摊後看着赌坊门口,等着南风再走出来。
日渐西沉,天色将暮。
何必等了一刻钟,没有见南风出来,倒见到五六个赌徒垂头丧气走出了赌坊。
长乐赌坊,进赌坊的时候每个人都是喜气洋洋,但出赌坊的时候,十个里面或许只有三两人脸上带着笑意。但不论哭的人多少,笑的人几个,开赌坊的一定都是笑着的。因为只要有人来赌钱,他们就有钱赚。
又等了两刻钟,就在何必都想要进赌坊看看南风是不是已经走了的时候,门帘忽地被人从里面掀开,何必看到南风从里面走了出来。
何必盯着南风。
南风从赌坊出了门,直接转左离开。
何必看南风走远了些,才从墙角走出来,跟了上去。
何必跟着南风走过两条街。此时天色已暮,街两边的店铺都点了灯,烛光从门窗里透到了街上。
南风走在前面,左手握着她的剑,走过两家点了灯的铺子後,她突然停住脚步,弯腰拍了拍裤脚。
何必在後面跟着,猛然见她停下,忙侧身躲到旁边店铺柱子後。
南风弯腰拍完裤脚,起身又往前走去。
何必还以为南风发现了自己,见到南风只是拍了拍衣服,忙又跟了上去。
南风转过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