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惠娘没有正面回答,只道“你阿襄姊和高叔的衣裳都旧了,也该换新的了”<p>
柳惠娘以为自己把儿子糊弄过去了,但她不知道,儿子成长得很快,尤其在经过某人的特别教後,那脑子变得鬼灵精的<p>
不过再鬼灵精,也还只是个孩子<p>
“哈!”润哥儿像是有了大发现,一副“你别想骗我”的得意样“我知道了,这上衣才不是做给高叔叔的呢,是做给楚叔叔的,因为楚叔叔都穿这种样式的”<p>
润哥儿为自己的聪明感到十分得意,却不知聪明反被聪明误的结果,就是被他娘恼羞成怒地痛揍一顿<p>
不但没有安抚他娘,还模着被捏肿的耳朵,被他娘警告,不准“乱说话”<p>
晚膳只有煮糊的面和烤焦的肉饼,高老七和阿襄看着桌上的菜,两人四只眼睛地朝润哥儿瞧去,小子睁着一双无辜天真的眼,还有那明显被捏肿的耳朵,一副“我犠牲我可怜”的表情<p>
他们把希望放在一个未满六岁的小子身上,试图让他去扭转乾坤,是他们蠢<p>
看来解铃还须系铃人,偏偏这个系铃人又不在<p>
用过晚膳,沐浴更衣後,柳惠娘轻抚着儿子的头发<p>
白日她揍了儿子一顿,事後为此感到十分愧疚<p>
是她冲动了,其实不怪儿子,儿子不过是猜出事实罢了,他何其无辜<p>
柳惠娘心里愧疚,正想着该如何跟儿子道歉,儿子却跟没事似的,跑到她身边撒娇,好似白日发生的事跟他无关,赖在她这儿睡得香甜,根本毋须她安抚,也毋须她道歉<p>
柳惠娘觉得一颗心被慰藉了,儿子的性子宽容大肚,不会钻牛角尖,令她感到欣慰<p>
想当年,夫妻之间难免吵架,他爹有文人的拘束和规矩,他若是不高兴,嘴上不会骂人,但态度却很冷淡,让她一夜难以成眠<p>
最後,道歉的总是她,小心翼翼的总是她<p>
儿子的个性不像他爹,真好<p>
她弯,在儿子脸上亲一个儿子没醒,依然呼呼大睡,令她无声笑了<p>
为儿子轻轻掖好被子後,她悄然起身,正要关上窗子时,忽然听见後院的鸡群起了骚动<p>
她拧眉,这声音不对,不会是有什麽野狗野猫闯入吧?<p>
想到她养的那些鸡,她立即披上外衣,往後院走去,还随手拿了根木棍当武器,好赶走野狗野猫<p>
她一手拿着木棍,一手提着灯火,来到後院查看,却突然惊见一抹高大的黑影,令她惊惧<p>
她以为是贼人闯入,二话不说,高声喊道:“阿襄——”<p>
阿襄和高老七是楚雄安排来护卫她的,她知道他们有功夫,因此一发现贼人,她立即高声呼救<p>
她转身逃跑,感觉身後贼人接近,她想也不想地用木棍往後一打,那木棍没打着贼人,反倒被他一手抓了去<p>
她立即松手,不敢恋战,但贼人更快,从身後抱住她<p>
柳惠娘知道自己适才一喊,阿襄他们一定听到了,她只要拖到阿襄和高老七来就行<p>
她的拖字诀就是奋力一咬,贼人也奇怪,抱着她不动,被她咬了也不放手,只是“嘶”了一声<p>
“老子五日没洗澡了,你也不嫌脏?等洗乾净了再给你咬,行不?”这声音……<p>
柳惠娘一僵,松开嘴,吃惊地擡头适才灯火已经掉在地上熄灭了,只能藉由月光去看对方的脸<p>
虽然光线昏暗,她还是能从对方灼亮的眼睛认出来,他是被她认定已经出远门,八成有好几年不能见到面的男人<p>
此时此刻,楚雄鲜活地对她露出痞笑<p>
“胆子不小,反应算快,但还是不够聪明,这时候应该要安静地离开,而不是大声呼叫幸亏是遇到我,若是其他贼人,这时候你已经被打晕或被灭口了”说到这里,楚雄脸色一沈“那两个是睡死了不成?”<p>
他明明严正交代那两人要好好保护她,这时居然让她一人陷入险境<p>
其实阿襄和高老七被冤枉了,他俩可是在宅子四周都设下陷阱,若真有宵小入侵,一定会触动陷阱,偏偏这陷阱还是楚雄教他们的,因此当然挡不住他,他轻轻松松就避开陷阱跃进宅子里<p>
他五天没洗澡了,大晚上的,他本想先到後院从水缸里舀水洗一洗,哪知惊动了惠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