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不下粮道关口…窦建德在河北经营日久,粮草充沛,若源源不断送来,他再围涿郡一个月也不是问题,可是涿郡撑得住麽!
父王伤重,父王…困守蓟城,还有衆反王如虎狼环伺,父王等得起麽…
从扬州赶来已经耽误了很多时间了…
今日必须拿下饶阳城!
绝不能放他们退回城内!
罗成催马之声一声急似一声,转眼已与随行的将士们拉开了些许距离。追至一处林子,他忽然感到一股寒意,仿佛吹散了些他心中的焦急,罗成顿时冷静下来,不对!太安静了。他勒马急停,果然下一刻从四面八方冲出几百伏兵,张弓结阵,拦住了他的去路。
按理说四条腿的骑兵不怕两条腿的步兵,可是这些人显然早有准备,百馀个持盾兵在他来路上密密列阵,举槊向外,与地势一起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拒马墙。他身後的幽燕骑兵已追赶而至,可马匹畏惧不敢冲向一排排迎面的长槊,势头一缓,敌阵中便又有强弓劲弩射来,一时竟不得破。
罗成在阵这一边左突右冲,奈何孤骑不成势,眼看着网口向他一点点缩紧过来。先前那小将苏定方也已打马折回,遥看他作困兽之斗,郎声笑道"久闻燕山公常胜美名,原来不过如此啊。"
罗成心知自己轻敌冒进是万万不该,可他实在不愿再尝一次"迟来一步,无能为力"的感觉。连日精神紧绷的疲惫终于在最不该的时候报复了上来,肩上的伤牵动着胸口都是一跳一跳的疼痛。
苏定方打马上前"罗成!我夏王乃仁义之师,你若肯放下兵器,劝你父亲投降,我王有言在先,仍让你父子安享幽州!"
罗成勉力咽下喉间的一口血,擦一把额上的冷汗,提枪再往阵口处刺去。苏定方再没有话,令後阵的弓箭手准备。罗成擡目扫去,只能看到林中的点点寒芒。可笑啊,兜兜转转竟要死在一个无名小子的手中。
忽然听拒马阵外一阵激烈马嘶声,一人一骑竟冲了过来。那马看到阵中一排尖锐的兵刃同样心生畏惧,可奈何背上的主人说一不二,将外袍往马头上一盖,勒着它脖子就往阵里跳。冲马而来的力道不是步兵可以阻拦的,那马立时踏死了几个盾甲兵,自己也被长槊戳穿了胸腹,倒了下去。马上那人就势翻身一滚,将手中的枪向外一轮,转眼间已抢至罗成身旁。
罗成转头看去,只觉得心都漏跳了一下
宇文成都…
那人几步冲过来,横枪一扫震开他面前的持盾兵,转身又拨开几支箭矢,他擡手扯住了罗成按枪的手,低喝一声"别分心!"
罗成定了定神,与他对望了一眼,仿佛他不再是个疲于奔命可又无能为力的人,他也不再是个无所寄托又无处容身的人,若说他们给彼此带来了什麽,至少是一份安心,一份在这乱世飘摇之中最最难得的那点安心。
身後越来越多的幽燕骑兵们冲破了那拒马阵,聚拢到他们的身边,骑兵呼啸之势无可阻挡,苏定方只得再次退走。
罗成伸手拉宇文成都上马,才觉得手中的热度是那麽真实,他终于似问似答地小声道"你还活着…"
身後坐稳的宇文成都一手环过他侧腰,像在他耳边轻叹了一口气似的说"…你也活着。"
这一声叹喂中还带着轻轻的颤抖。罗成握紧缰绳,平复下心绪,看着兵士们重新结队,枪尖直指前方:"贼人已是穷途末路!随我拿下这饶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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