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阵子李老四神秘兮兮地给他看了江家那个早死的长女的照片,并且用恶心的语气跟他说:
“用口一次多少钱,用手一次多少钱,或者用别的地方……祁总,你见过完全被物品化的人吗?”
照片是彩色的。祁淮只看了一眼,就觉得自己太阳穴在突突地狂跳。
原因无他,照片上的人这幅欠揍模样乍一看简直太像那个谁了,祁淮甚至觉得这不就是女装又缩小版的谢挽吗?李老四观察着他的细微反应,又贼兮兮道:“怎麽了祁总,这人你见过吗?”
“哦,那什麽,”祁淮说,“这人就是江家死了的那个?我认识她弟弟。她亲弟弟是我好兄弟,他们长得还挺像的,乍一看我还以为看到我兄弟了呢。”
“这样啊。”
李四的话听不出是什麽语气。祁淮看他一眼,狐疑道:“你没事那这东西给我看什麽?人都已经死了,怎麽,还惦记呢?”
“嗨,就是死了才惦记。你不知道,这娘们从活着到死都特别神秘,我这照片还是从我老子手里好不容易撬出来的。就是说,一直到她死了,大家夥都不知道这人到底是男是女。这谁能不惦记啊?”
祁淮莫名有些烦躁:“我没觉得她长得有多好看。所以呢,你拿这事来问我有用吗?我都完全没听说过她,你问我我也什麽都不知道啊。”
“祁总你这话说的……你不知道,有人知道啊。”
“别卖关子,有事说事。”
李老四向来懂得见好就收:“就是那什麽,当时跟江家这几口人交往比较密切的,一个就是祁家……我是说你大哥,他肯定知道些什麽。”
这话明摆着就是让他继续问。于是祁淮也问了:“那另一个呢?”
“另一个,跟祁总你的关系也不浅……”
又开始卖关子。祁淮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李四也连忙道:
“哎哎,我没骗你,真的跟你关系还不差……”
“是沈家。”他说。
这还没完。没过几天,这两个传说中和江家关系最为匪浅的家族就开始赛博对刚。祁谨似乎遇上了什麽不小的麻烦,祁淮不太听得懂这些,绕来绕去地也就听明白了,这些似乎都是沈家的手笔。
祁谨不知道从哪听来的洗脑包,认为祁淮跟谢挽还有沈知卿都好得如胶似漆。当时就把他叫来,给他下了一个简单粗暴的任务:把谢挽给他带过来。不管是绑来还是骗来还是打晕扛过来,总之就是要让谢挽彻底脱离沈知卿的视线和保护之下。
祁淮对这些七七八八的都不太明白,只是晕乎乎地听明白了,祁谨好像是要跑路到国外一个没听说过的国家避风头,然後让他想办法把谢挽给劫走。
于是现在祁淮左手边是最好的兄弟,右手边是薛定谔的大哥。而在夹缝中艰难生存的祁二少这个脑残自然是选择两边都不帮,等这俩人斗得如火如荼最好是两败俱伤之後,他就不信还有人能顾得上也。
但不管怎麽说,祁谨手里还有大半的家産。祁淮审慎思考了一下,发现虽然祁谨和沈知卿他都不太惹得起,但大哥好歹是他最後的避风港,沈知卿要是知道他都干了些什麽事估计只想弄死他。于是祁淮便决定先试试撬他的墙角,看能不能用温和的方式把谢挽给撬走。
做出决定後,祁淮拉住谢挽,试探着说:“我给你五百万,你离开沈知卿好不好?”
谢挽:?有病?
谢挽的视线缓慢扫过他:“你脑子跟驴置换了?”
祁淮一时没回答他。他在看谢挽,并且是那种很细致的目光,一丝一缕地从谢挽的五官和神情上掠过。
越看下去他就越觉得,当时惊鸿一眼觉得江晚长得跟谢挽像简直就是他最大的眼瘸。可能是早死的原因,江晚这人哪怕是在彩色照片上也阴恻恻的,眼神和表情都让人觉得不适,像是灵异片里的女鬼。而谢挽怎麽看都像是个漂亮的呆逼,眼睛睁得跟圆珠子一样,看人的时候像只小狗……
打住,祁淮心想。他什麽时候也会用这麽诡异又恶心的形容了。
“你长得好蠢。”他忍不住道。
“你真有病。你去死吧。”
“你等等,别走!我刚才说的你要不要考……”
谢挽停下来,奇怪地看着他:“你到底怎麽了?谁威胁你了吗?”
祁淮呵呵一笑:“那自然是没有。你觉得五百万少了?那一千万,足够你这种人花一辈子了吧?”
谢挽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你牛逼,想把我撬走都不舍得多给点。你知道沈知卿的副卡写的我名字吗?”
“卧槽,兄弟,”祁淮睁大了眼,由衷感叹道,“你这是真嫁入豪门了啊,分我点呗。”
谢挽是觉得这人是真的脑子有病。他後退一步,谨慎道:“你在打什麽歪心思最好提前让我知道,不然我就去找沈知卿告状。”
“哎呀……”
祁淮打着哈哈,神秘道:“你想知道啊?这样,你什麽时候有空,我跟你一块出来喝一杯,然後再好好和你说说。”
谢挽也笑了,笑着让他滚。虽然二人不欢而散,谢挽还是对这些事有些隐隐的猜测的。沈知卿说是要陪他,好像真的是单纯地在陪着他。
谢挽爱吃爱玩爱买,沈知卿就带他去主题游乐场,去购物中心。等他玩累了,沈知卿又把他带到了一个安静的图书馆。
虽然一切都是临时起意,但沈知卿就是可以有条不紊地安排好一切时间和行程。他的白天都被填得满当当的,直到夜晚降临,谢挽才得了空抓住沈知卿问:
“我怎麽觉得今天你一直在陪我做我喜欢的事啊?”
沈知卿刚洗完澡,看了他一眼,把他从自己的椅子上拎下去放到沙发上,回答道:“不是说了是陪你?”
好吧,说陪他还真的就全身心地陪他了。谢挽盘着腿坐在沙发上,又睁着圆眼睛问他:
“那你早上说在处理我的事,是什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