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城後他们兵分两路,方钰勋和糯哥儿来到老赵伯家的时候,果不其然看到老赵伯等人皆坐在屋里等着他们。
见只有他们两个回来,衆人皆是一愣。
茵氏焦急的问:“老李伯呢?他怎麽没跟你们一起回来?”
“老李伯被关起来了,是糯哥儿让人关他的。”糯哥儿说这话时明显带着一股气,衆人都不信。
老赵伯道:“你天天老李伯长老李伯短的,这儿就数你跟老李伯关系最好,你怎麽舍得关他?”
糯哥儿鼻尖一酸,又想哭,但他别过头忍住了。
方钰勋轻叹道:“老李伯确实是被抓起来了,但是没有生命危险,你们放心。”
衆人的脸色皆是变了。
老赵伯激动的站起来,“这官府抓他一个糟老头子做什麽?”
方钰勋看向老赵伯,开门见山的问:“昨日老李伯带出去的窝窝头,他有带回来吗?”
老赵伯摇摇头,“他说送给一个老朋友了,神神秘秘的也不说是什麽老朋友,就让我别多问……”
他不解的问:“难道送吃的给别人也不对吗?他也没抢别人吃的啊。”
糯哥儿声音微哑,“他的朋友就是我们之前跟你们说的坏人,那个引起天灾害死全天下数万条性命的大坏人!”
衆人惊得瞳孔骤缩,死一般的寂静过後,老赵伯不死心的问:“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误会?”
方钰勋摇摇头,“老赵伯,我们也不好受。”
巫茵试图为老李伯开脱,“他是不是不知道他的朋友是坏人?”
“老李伯说他猜到了。”糯哥儿紧绷着脸,“他亲口跟糯哥儿说的。”
赵保务的眼里噙着怒火,“他都猜到了他为什麽要这麽做?”
“因为坏人救过他的命。”糯哥儿一顿,“他只是在报恩。”
糯哥儿不想说老李伯有错。
衆人面面相觑,一时竟都不知该说些什麽。
一直沉默的褚大壮出声说:“老李伯帮的人应该就是我们这阵子一直在找的人。”
方钰勋扶着糯哥儿坐下,“我们推测那个人想毁掉避难城,因此我们才急于抓到他。”
“什麽毁掉避难城?”茵氏的脸色白了几分。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糯哥儿说:“那人手里掌握着避难城的存亡,而我们现在还没能抓到他。”
“若是让他得逞,你丶我丶避难城的数万条人命恐都难逃一死。”方钰勋一下一下的轻拍糯哥儿的後背,“我们说这些不是想让你们焦虑,只是事已至此,你们有必要也有权利知道这些事,你们也不用太担心老李伯,看在我和糯哥儿的面子上,官府的人不敢对老李伯如何,这段时间你们该如何过就如何过。”
茵氏和巫茵对视一眼,桌子底下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老赵伯低垂着头一声没吭,似是一下子老了好几岁,往日挺直的脊背也佝偻了几分。
赵保务直勾勾的盯着方钰勋,“老李伯应该知道那个人在哪里!还有石头,老李伯知道石头的重要性,他不是分不清大是大非的人,他若是有看到石头,就算是偷,他也会把石头偷来给你们的。”
方钰勋遗憾的摇头,“那个人把石头藏得很严实。”
糯哥儿抿了抿唇,“我们跟老李伯说,老李伯还不信我们!难道糯哥儿能在这种大事上骗他吗?糯哥儿是那样的人吗?”
“好了好了。”方钰勋像抱小孩似的将糯哥儿抱起来,小心避开他的肚子,“我们先回去了。”
糯哥儿这次真是气狠了,一天过去了,火气还没消。
他真怕糯哥儿给自己气出毛病来。
茵氏温声劝道:“别气了,你老李伯也知道自己错了。”
巫茵也道,“是啊,你肚子都这麽大了。”
小橘小声问:“糯哥哥,你还要多久生啊……”
这问题问的有些不合时宜。
糯哥儿将脸埋进方钰勋胸前,“不知道,他都没动静,我也懒得催。”
他说:“反正他爱在我肚子里呆多久就呆多久。”
衆人:“……”
方钰勋叹道:“我已经打算找接生夫了。”
他知道糯哥儿怀孕的时候,糯哥儿肚子都大了。
没有郎中,他只能猜测糯哥儿怀孕的时间大概是三个月左右。
如今他也只能按照这个时间算糯哥儿临産的日子。
“不用找了。”巫茵道:“我们昨儿个就开始张罗此事了,这城里头有过接生经验的哥儿我们都给你们打听好了,其中有两个是我和我娘觉得合适的,你看你们什麽时候有空先见见,你们要是觉得不合适,我们再找。”
天下遭逢大难,百姓日子艰难,人们大多连自己都能养不活,又怎麽可能去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