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知道的消息,都是他自己去打听的。
他打听到的消息,自然没有直接问当事人得到的消息来的全面。
楚纤越追问:“他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老李伯摇头,“他那种人,哪里会有同伴?”
糯哥儿擡手擦掉泪,紧绷着小脸,“他身上是不是带着我们要找的石头?”
“没有。”老李伯神色一正,“我保证,他身上没有你们说的石头,我在想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误会?”
昨天把窝窝头拿给罪无肃的时候,他还特意找了一下。
他当时想的是,若是找到了,他就偷偷把石头带给方钰勋。
“有的。”方钰勋笃定道:“那石头被他藏起来了。”
“怎麽可能!”老李伯的眼睛都瞪大了,“我照顾他这麽些日子,他身上有几粒米我都知道,他若是藏着石头,又怎麽可能瞒得过我?”
方钰勋看着老李伯,眸色沉沉,“你亲眼看过他的伤口吗?”
老李伯一噎。
糯哥儿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他把石头藏进了自己的肚子里,他要跟这天下同归于尽!”
以罪无肃的身手,谁伤的了他?
他身边没有旁人,小平头又闻不到平衡石的味道,那唯一的可能就是罪无肃把石头藏进自己的肚子里,也因而他才会虚弱到倒在沟里被老李伯发现。
他们之前一直下意识的认为罪无肃会选择把石头往别人肚子里塞,没想到罪无肃会这麽疯狂,为了达到目的,竟连自己的命都能舍弃。
“把石头藏进肚子里就能把这个天下毁了?”老李伯不信,“照你们这麽说,他石头藏进肚子里也有半个月了,这天下不也还好好的?”
方钰勋盯着老李伯闪烁的眼,“他肚子里有没有藏东西,您该是最清楚的。”
老李伯避开方钰勋的眼,“我承认他的肚子是比常人的大,但是人瘦肚圆的男人又不是没有?”
“以前有,可现在的人吃都吃不饱,又怎麽可能吃出圆肚子?”方钰勋紧紧握住糯哥儿的手,“老李伯,你心里是有答案的。”
老李伯不吭声了。
“赖狗和他手底下的人全被罪无肃杀死了,他的下一个目标是避难城!是避难城的所有百姓!是数以万计的人命!”糯哥儿的眼里带上一丝希冀,“糯哥儿觉得您能帮我们找到他。”
如果老李伯能将功抵过……
“我不能。”老李伯低下头,“我该说的都说了,接下来想怎麽处置随便你们吧。”
糯哥儿死死咬紧下唇。
方钰勋叹道:“老李伯,您这般说是在伤糯哥儿的心啊。”
老李伯浑身一颤。
“老李伯,我跟您讲一个故事吧……”方钰勋轻抚着糯哥儿的背给糯哥儿顺气,以罪无肃的角度诉说他所知道的罪无肃的故事。
他从陈国被灭讲到了京城的天灾再降,从天亮讲到了天黑。
他告诉老李伯,“我们之所以会猜测石头被罪无肃藏进肚子里,是因为我们知道他的目的是想让整个天下给他的夫郎陪葬,我知道您能判断出我没骗你。”
老李伯眼里的情绪变换,最後他问:“若你们猜的都是真的,那为何半个月过去了,天灾还没再次降临?”
他试图辩驳,试图替罪无肃脱罪。
他看过罪无肃为守护百姓浴血奋战的模样,因而他始终相信他心目中的将军不会为一己私欲弃天下百姓于不顾。
方钰勋摇头,“我们暂时还没有想明白。”
老李伯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没想明白你们就给他定罪了?”
糯哥儿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那您有什麽证据证明他是无罪的吗?难道他在雪山想害死我们是假的吗?”
老李伯一噎。
糯哥儿沉声道:“如果糯哥儿能回答您的问题,您便要帮我们找人,您了解他,跟他待过一段时间,您是最有可能找到他的人!”
糯哥儿的语气霸道,不给老李伯反驳的机会。
老李伯沉默半晌道:“好,我答应你。”
楚纤越黑沉着脸,“您得去牢里呆一段时间。”
此事事关重大,就算老李伯跟方钰勋和糯哥儿关系匪浅,他也不能把人给放回去。
糯哥儿的眼眶又是一酸,他别过头擦掉,用硬邦邦的语气说:“牢里条件很差,您要是不想受苦就老老实实帮我们找人,将功赎罪!”
老李伯轻易看出糯哥儿故作冰冷的面具下对他的心疼和担忧,他故意激怒糯哥儿:“你这般说,是没有信心回答我的问题吗?”
糯哥儿咬紧牙关,“糯哥儿可以!”
老李伯被带走了。
楚纤越担忧的看着自老李伯被带走後就一声不吭的方钰勋和糯哥儿,他道:“这事解决後我就把人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