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昼莱把平衡石重新包裹起来揣进怀里骑上骆驼,陈冥夜带领着月人从东边离开。
方钰勋把糯哥儿抱到骆驼上,拉着骆驼紧跟在月人身後。
有难民见月人离开时竟不打算带走那用于祭祀的满桌吃食,便起了贪念,疯了般冲过去抢夺吃食。
怜氏冲的最快,但因为力气不如其他难民,最後也只抢到半个已经塞进嘴里的椰枣。
“哈哈哈!”一个高大强壮的难民抢到白面,他抱着白面仰头大笑,丝毫没注意到他的头发已经高高竖起。
“轰!”一道惊雷从天而降直直劈在汉子的脑门上,汉子直挺挺的摔下,那笑容永远的定格在他的脸上。
衆难民大惊失色。
“老天爷发怒了!这祭品抢不得啊!”
“快跑!快跑啊!”
难民们将抢到手的祭品纷纷扔掉,四散狂奔,没跑几步就被雷劈中,倒在地上再无声息。
怜氏吓傻了,她想到那已经被她吃进肚子里的祭品,双腿一软抱着头跪在地上,颤声祈祷求饶。
糯哥儿听着身後轰隆的雷声,吓得紧紧抱住小平头,不断的将小平头有膨胀趋势的毛发往下压。
糯哥儿认为毛发竖起就是被雷公锁定,所以小平头的毛发不能竖。
不知跑了多久,他们的头发不再往上飘,月人们才气喘吁吁的停下。
月人一停,难民也跟着停下。
“夫君!”糯哥儿从骆驼上跳起来,扑进了方钰勋怀里。
方钰勋接住糯哥儿,扶着糯哥儿的後脑勺轻声安抚,“没事了没事了。”
楚纤越盘腿坐在地上,脸色难看,“他们是想害死所有人吗?”
竟然故意用平衡石引来天灾,他们是在想什麽?
吴藕喘着气道:“不是的,他们在找安全的路。”
他瘫倒在地上,从怀中掏出一小块肉干给小女孩。
“恢复体力。”
小女孩接过肉干,只说了一句,“我会还的。”
吴藕没应,对楚纤越解释说:“月人在沙漠中有两个住处,一个是靠水,一个是在椰枣树附近。”
楚纤越没忍住问:“我们之前住的就是在椰枣树附近?”
“对,但只有月人知道椰枣树在哪里,他们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去那边采集足量的椰枣,我猜测他们是依着椰枣树成熟的时间过去的,等采集完椰枣,他们就会回去。我是在月人迁徙时遇到月人的,所以我没去过月人靠水的住处,这件事,我是听其他难民说的。”
“他们说月人的另一处住处是沙漠绿洲,那里有足够的水,却没有足够的吃食,因此月人们才需在两地奔波。”
吴藕叹道:“这两个地方距离很远,且路上危险重重,只有月人有那个能力安全在两地来回。”
楚纤越拧眉问:“那他们刚才在做什麽?很多难民都死了!”
“月人是不管我们死活的。”吴藕一顿,又道:“他们那麽做,是在确认从哪个方向回去最安全,我虽然不清楚他们是怎麽确认的,但是迁徙时只要逃过圣石带来的劫难,接下来必将一路平坦。”
“老难民说,圣石从未选错路,我之前跟着月人走过一程,也确实是如此。”
楚纤越看向方钰勋,神色困惑。
他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平衡石怎麽会有这种功能。
吴藕开玩笑道:“而且你们不觉得圣石带来的灾难就像是把我们往对的路赶吗?”
楚纤越看向方钰勋,问:“方兄,你怎麽看?”
方钰勋眼神晦涩,“我觉得他说的没错。”
“现在可以放心休息了,你们也抓紧时间休息吧。”吴藕疲惫的躺下,没一会就睡沉了。
小女孩躺在吴藕身侧,也沉沉睡去。
糯哥儿累坏了,他躺在方钰勋怀中昏昏欲睡。
小平头倒是精神的很,它直勾勾的盯着月人们休息的地方,眼睛微微眯起。
方钰勋将小平头捞回来塞进糯哥儿怀里,“先不急。”
楚纤越压低声音问:“你真认为这圣石能指路?”
方钰勋不紧不慢的问:“你还记得我们之前一直没有弄明白的问题吗?”
楚纤越一愣,“你说因两颗平衡石引发天灾的时间差?”
方钰勋用厚实的毯子盖住糯哥儿和小平头,“其实答案很简单,只是我们之前一直将重心放在平衡石上才忽略了这一点。”
“你的意思是时间差不是因为平衡石?那是因为什麽?”
“平衡石扰乱的是平衡才会引发天灾,如果一个地方足够平衡,平衡石扰乱其平衡就需要一定时间,但如果一个地方本身就处于失衡的边缘,平衡石扰乱其平衡只需要一瞬。”
“雪山本就极易引发雪崩,因此雪崩才会发生的那麽突然,但是避难城稳如磐石,地动便不是轻易就能发生的。”方钰勋看向月亮,“月人们就是靠着这一点借平衡石指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