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瘦子垂下眼眸,眼底划过一抹讽意,“你儿子这看着岁数也不小,还没婚配吗?”
妇女眼神闪烁,“哎,他没那心思,一心想着科举呢。”
大瘦子眼神一厉,猛地回头。
待看到拉着满满一车东西走过来的楚纤越时,他先是一怔,而後脸上浮现狂喜。
“你们回来了?”他激动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楚纤越颔首,“回来了啊。”
他抱怨道:“哎哟,这一路可累人了。”
妇女看着一板车的东西,咽了咽口水,“这也是你们渔村的人吗?”
大瘦子笑容一敛,“他们跟你们一样,也是难民,现在他们就住在我们旁边。”
“哎哟,他们还有地方可以住啊?”妇女问:“那我们住哪呢?”
方钰勋先大瘦子一步说:“我们屋旁边还有一个空屋子,你们要是不介意可以住那里。”
他们正苦于不知道其他难民的去向,这会儿机会不是送上门来了吗?
“不介意,肯定不介意啊。”妇女眼睛都发亮了,“你们也是好人啊!”
方钰勋笑着,眼里不带什麽笑意,“过奖了。”
汉子直勾勾的盯着糯哥儿,“这位哥儿,敢问可有婚配?”
糯哥儿缩到方钰勋身後,方钰勋沉下脸,“这是我的夫郎,你未免太过于失礼了。”
汉子讪讪的退下,“我只是觉得令夫郎长得实在好看。”
妇人打量着糯哥儿,眼神挑剔,“这哥儿一路上得吃不少好东西吧?胖成这样。”
糯哥儿睁圆了眼,不敢置信的看着方钰勋,“糯哥儿,胖?”
方钰勋忙将糯哥儿抱起来哄,“不胖不胖,糯哥儿是太瘦了,她眼神不好,咱不跟她一般计较。”
糯哥儿生气的嘟囔,“明明是她太瘦。”
妇人扯了扯嘴角,“没办法,我们从江州一路逃难过来,不饿死就算万幸了,哪里能吃饱肚子将自己养的跟这哥儿一样,没那个命啊。”
方钰勋和楚纤越眼神微变。
楚纤越问:“你们从江州逃难过来的?”
“对啊。”妇女神色一紧,“你们也是?”
方钰勋察觉妇女神色有异,便叹道:“我们有路过那,但是没去,瞧着江州的树木都是枯死的,留在那能有什麽活路?”
妇女松了口气。
“我听路过的难民说过,江州有个避难城,城里有充足的水。”大瘦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妇女,“只有做坏事的难民才会被驱逐出城。”
妇女和汉子明显慌了神。
妇女心虚的提高声调道:“这我们可不清楚,我们跟这几位一样,瞧着树木枯死後就从村里逃出来了。”
这话漏洞百出,首先时间就对不上。
天灾已持续近有一年时间。
妇女若是逃难,定是在天灾刚开始的时候就逃。
即如此,无论妇女和汉子两人走的有多慢,他们都不可能现在才逃到这里。
大瘦子笑了笑,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村东头有个空屋子,很大也很好,你们母子俩住刚好。”
方钰勋眼神一暗,面上却不悦道:“你们不是说我们现在住的那个屋子是村里最好的空屋子吗?虽然我们过一阵子就走了,但你们也不能这麽忽悠我们啊。”
大瘦子不愿意他们和这两个难民住在一起,否则也不用拐弯抹角的用江州城提醒他们这两个人不是什麽好东西。
但大瘦子忽略了一点,大瘦子一个常年待在海边的渔民,怎麽就那麽巧的知道有关于江州城的消息?
大瘦子眉头一跳。
正要应下大瘦子话的妇女话锋一转,“不用了,我们住在这位兄弟隔壁就好,都是难民,我们彼此也能照应着些。”
有句古话说的好,近什麽楼台得什麽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