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仙无等人接连走了,紧接着赵保务被叫去帮忙。
而後又有士兵来找褚大壮,据说是水库因刚才的第三次地动而裂了缝,需要人手紧急修补水库。
褚大壮红着眼将小橘托付给茵氏,起身离开。
他是楚国的兵,他吃的是楚国的公粮,这个时候,就容不得他退缩。
一个接一个的担架从他们面前擡过,糯哥儿看到一个身体断了半截的人在担架上哀嚎。
那人在说,杀了我。
方钰勋捂住糯哥儿的眼,温声安抚,“别看。”
糯哥儿将脸埋进方钰勋怀里,一声不吭。
天黑了又亮。
避难城的人一夜未眠。
老李伯烧火煮了点粥让所有人吃。
糯哥儿吃了一点就不想吃了,方钰勋没勉强,就着糯哥儿喝过的地方将粥喝完了。
赵保务带着一身的疲倦回来了,他回来後倒头就睡。
褚大壮没回来,据说忙着搭建棚子给难民们避暑。
这种天气,在没有遮掩的地方待一天,十个人得倒一半。
欧阳仙无等人也忙的看不到人影。
“滚开!这是我跟愿景的米粮。”不远处,廉兆美死死护着怀中的半袋米粮。
方长寿面色狰狞,“臭娘们,你是不是忘了你是谁的婆娘?你以为巫愿景真的稀罕你吗?他要是稀罕你他怎麽连碰都不愿意碰你?”
他喘着粗气,“我告诉你,巫愿景心里还念着宁氏,你在他心里连宁氏一根毫毛都比不上。”
“不可能。”廉兆美语气笃定,看着方长寿脸上恶劣的笑容,她心里的不甘和委屈成倍往上涌,她拼命的想证明着什麽,“宁氏那个贱人活着比不过我,死了也比不过我。”
方长寿嗤笑一声,“宁氏比不过你?你忘了宁氏葬礼上时,巫狞都没哭,巫愿景却生生哭晕过去吗?”
廉兆美反驳道:“他是装的。”
方长寿不信,问:“你怎麽知道他是装的?”
廉兆美脱口而出:“因为他根本不在乎宁氏的死活。”
“兆美!你胡说八道什麽?”巫愿景抱着两壶水跑过来。
贫民窟的地裂开了,他们刚才跑的急,没有带水,他刚才就回去找他们的水了。
廉兆美神色一慌,吞吞吐吐道:“没什麽。”
巫愿景看向方长寿,方长寿正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他心头一慌,面上却强装镇定。
“你想干什麽?娇愿已经被你害死了,你还想害死兆美吗?”
方长寿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呸!方娇愿的死跟我有什麽关系,难道是我在火灾那天叫她去难民街陪男人的吗?”
他笑得讽刺,“你们娘俩真是够痴情的,老的痴心老的,小的痴心小的。”
他经常去抢方娇愿的东西,自然知道她是被谁哄去出卖身体的。
“巫狞都成丑八怪了,方娇愿还愿意养着巫狞,最後甚至被巫狞活活烧死。”
巫狞放火时并不知道方娇愿也在难民街。
不过就算知道,巫狞那疯子估计也不会罢手。
廉兆美面露嫌恶,“闭嘴!她跟我有什麽关系?方长寿,她是你的种!”
糯哥儿瘪瘪嘴,捂住方钰勋的耳朵,“夫君,咱不听。”
方钰勋神色一柔,“嗯。”
老李伯叹了口气,“都是命。”
衆人看向老李伯,老李伯淡声道:“你们知道巫狞这个名字是谁取的吗?”
老李伯自问自答说:“老宁头取的,他啊,当里正前是个强盗,因手段残忍被人称为狞盗。”
衆人脸色微变,“强盗?”
老李伯微仰起头,眼眸发深,“是啊,强盗。想不到吧?如果不是我当兵时碰巧抓过他,我也想不到堂堂一村的里正竟是强盗从良,我还特意去打听过,据说是他们那群强盗为上头的人干了一笔大的,上头的人帮想从良的人都安排了一个好身份。”
茵氏觉得毛骨悚然,“你之前怎麽都没说。”
“我说了又能改变什麽?”老李伯淡声道:“老宁头十年前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