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自己弄错了,她想。与生俱来的本能不会改变,况且退一万步说,如若小芙真是那位故人的女儿,她究竟是如何躲过重重围堵下来的?
被包裹在灵气之中的沈芙心不知晓姬停心中所想,她只是遵循本能去呼吸。
裂祟内灵气稀薄,久处于此地,沈芙心原本有些不适,但自仙魄中弥散出的灵气灌输至她的全身,让她仿佛浸泡在一汪冷泉中,浑身都变得通透了。
问心境来得突然,距离她上一次破境没有过去多久,便仓促地迎来了新的境界。整个世界都仿佛在推着沈芙心往前走,她只能迎上,将旁人眼中摘得艰难,求而不得的果实统统收入囊中。她甚至并未感受到痛楚和煎熬,这些灵气将她纷杂的心绪抚平了。
天地静寂,被灵气包裹住的沈芙心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体内的剑丹褪去表皮那层赤红,显露出闪闪发亮的金黄色。这枚剑丹已然彻底与她融合,沈芙心想起方才姬停说的剑丹双修,此时也觉荒谬。
前世求而不得的东西今生竟然能轻而易举拥有。她重生时只想着脱离命运原定的轨道,不再重蹈覆辙,不再做被汲取养分的弱者,却没想到有如此超乎想象的今日——
而前路又将如何呢?
沈芙心吐出一口气,睁开双眼。
她伸手摸了摸水剑上略微黯淡下去些的仙魄,起身时只觉得浑身轻松:“是问心境了。”
她像是一株植物,久旱逢甘霖,连发丝都发着微光。姬停托腮看着她,只觉得此时的小芙与在青帝灵山时已经截然不同了。
分明脸还是那张脸,可她的眼神却变了。从前的沈芙心宛若一株生在水中的莲花,清淡清雅,美则美矣,可最惹人注意的却还是她满得快要溢出来的不甘和恨意。
不过如今,她拥有了从前未曾拥有过的力量。
姬停注视着沈芙心摆弄水剑,如今的小芙已然耀眼到所有人都移不开眼睛……至少自己没办法移开。
沈芙心擦了擦剑身,将长剑重新收了回去。她对无法打破的裂祟感到厌倦,于是擡眸望向若无其事将目光移开的姬停:“小停,你过来一下。”
姬停依言起身坐过去。沈芙心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位置,示意她再近一些,姬停总觉得此时的沈芙心不怀好意,却还是贴着她坐下。
沈芙心静了一瞬,忽然伸手抓向姬停头顶的兔耳朵。
软软的,温温的兔耳朵。沈芙心将耳朵攥在手中,轻轻捏了一下,耳畔顿时响起姬停错乱的呼吸声。她未曾想到沈芙心竟会在此时对着耳朵发难,手都不知晓该放去何处,只得僵硬地抓住自己两侧的衣料:“都说了回仙界我买只兔子给你。”
“兔子麻烦,”沈芙心俯身向她,“你身上有糖的味道,带糖了吗?”
姬停平日言行不端,在往昔的数万年间撞过无数桃花运,却始终奔波在人界与神界之间出力,这些桃花运全都被她或有心或无意地巧妙躲了过去,于是十万年间始终是孤零零一个人,看着经验丰富,实则白纸一张。
她错愕地躲开沈芙心的触碰,震惊道:“你做什麽?”
沈芙心放开耳朵,将姬停拽过来,一把捧住她脸颊,也不装了:“我要出去。”
姬停浑身发烫,耳朵垂在脸旁,心跳声重得她整个世界都嗡鸣起来。沈芙心毫不怜惜地一把将她推倒在石壁旁,单手捏住她脸颊,深吸一口气就要俯下身去。
怎麽办,姬停不知晓到底是推开她好还是不推开好,莲花清淡的气味正在漫上来,她眼睁睁看着沈芙心寸寸贴近,觉得自己的自制力很快也要崩盘——
算了,闭上眼睛先,姬停满脑子胡思乱想。好像干这种事都要先闭眼睛,不然画面好像没有那麽唯美……虽然裂祟中的环境已经够不唯美了。
她紧绷得像弦,等待着沈芙心的唇印上来。但预想中的温度并没有贴在唇上,而是贴在了她的颈侧。
……这是要跳过接吻过程直接搞双。修吗?这是不是太快了点?她还没有准备好!姬停大为震撼,刚想将她推开,颈侧便传来一阵刺痛。她心如擂鼓,擡眸望向眼前的沈芙心。她正从自己颈间擡头,唇间仍有一丝血色。
姬停鬼使神差地伸手,碰了碰沈芙心的脸颊。好烫,跟自己此时的温度一样滚烫。
就在此时,她耳畔忽然掠过一阵风声,随後便是光芒大盛。
此时此刻,裂祟外,风刃抵在慎杀的脖颈上,闻人懿听见响动,与慎杀同时擡眸望去——
那两个人歪七扭八躺在那里,一个唇上有血,一个脖颈上留下牙印,两个人的脸颊潮红一片,躺在下边的那个甚至还在微微喘气。
闻人懿面无表情地看着站起来的姬停,如果这个人真的是吾真,年岁那样大了,长着兔耳朵,竟然还和燕丹的门生纠缠在一起……
丧良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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