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挣开,偏偏沈芙心不松手。姬停只好叹了口气,微微俯身让她摸得更方便:“等回了仙界,我送只灵宠兔子给你好了。”
“不要,”沈芙心恋恋不舍地最後揉了一把,“灵宠还要养,麻烦。”
她只喜欢耳朵。
姬停扶着垂耳兔耳朵直起身,扫了一眼阿修罗界的街道。此处似乎是阿修罗族主要生活的城镇,有许多不种族面貌的异族人在街道上行走。
说起来,她对这个种族有些莫名的熟悉感。姬停想,八成是从前认识但没想起来的人中有阿修罗族,感觉不会凭空无故冒出来,这是她苏醒後总结出的经验。
三人站在颇具异族风情的街道中,姬停看着眼神头一次如此执着地黏在自己身上的沈芙心,只能无奈地笑了笑:“阿修罗族排外,最好别让她们看出来我们是异族人,事情办完就抓紧走吧,别跟这里的人打太多交道。”
沈芙心将视线恋恋不舍地从姬停身上撤回来:“哦。”
回去了,耳朵是不是就没有了?
*
咔哒。
有人伸手推开门。
此时人间已至初冬,院内的石榴树早落完叶子,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小院凄清寂寥,无人居住,石榴树下的石桌石椅仍保留着前人搬动时留下的痕迹,秋季落下的果实掉在桌上,留下深黑色的,被昆虫蛀空的果骸尸体。
一抹绿衣停在半敞的院门前,擡眸扫了眼小院,又伸手将院门阖上。
她脚步轻轻,分明是擅闯私宅,步伐却十分镇定。绿衣人在石桌旁驻足了一瞬,随即继续走到了寝房门前,推门进去。
此处早已人去楼空,空气中除却冬天清冷的气味,还有一股浅到几乎闻不见的梅糖香。
闻人懿俯下身,从床铺上拈起一根前人遗落的长发。
……会是她麽?
会是吾真麽?
闻人懿垂下颜色偏浅的眼眸。她并不急着继续追查,而是走出房门,在小院中的石桌旁坐了下来,擡手自顾自地为自己变出一套酒壶酒樽,斟酒入喉。
当她感到困惑或不安时,闻人懿总是习惯性地喝酒。
这套酒具她不知用了多久,记忆中也没有属于它们来历的片段,酒壶中的酒颇为辛辣,不是神界衆神们会欣赏的类型,但闻人懿已经喝惯了它,再喝花神们酿的带有甜味的花香酒酿时,总觉得舌尖尝不出味道。
记忆中,自己与吾真的关系算不上好,只是平平无奇的点头之交。她陨落了便陨落了,神界偶尔也会有神陨落,只是吾真名头大,又干出反叛的事,闹得三界不得安宁,尤其是此事还攀扯上了燕丹,她这才会对吾真生出恶感。
燕丹和吾真之间好像有什麽秘密。
闻人懿仰脖喝下一口酒,将酒樽搁在桌上,垂下眼睫。三万年前燕丹险些被一起处决,若吾真再度卷土重来,又想要拉上燕丹一起叛变……她不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说起来,她好像不知晓吾真当年叛变的原因。
很奇怪,分明自己也是个正儿八经的神,但只要提及当年的那些事情,她总好像活在云雾里,对这些事情都记不太真切。
想到这里,闻人懿心中蓦然出现接天莲池内的那朵莲花。
她捂住眼睛,不知晓事情为什麽会变成这个样子,神界为何将莲花困在莲池内,那些听神丹果真是剥削莲花得来的麽?既然是丹药,燕丹她究竟知不知晓这件事?
闻人懿心乱如麻。正如她们所说,她只是一介花神,做好分内的司花事就好了。这是个闲差,体面且有神格,和她一样位列十二花神的同僚们都还算好打交道——
她耳旁又回响起那句“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去他爹的,闻人懿收起酒樽站起身。她就要管,她偏要管,不光这件事要管,吾真和燕丹的事也要管!她倒要看看,莲母口中所说的可怜到底可怜在何处,而所谓被蒙在鼓里又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她看了眼手中的那枝本命花,随手扔在院子里。擡手召开了新一扇传送结界,直追她们的行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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