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见壁画的那一瞬,她愣了愣。
与褪去莲瓣,堪称丑得触目惊心的那座棺椁不同,青铜板上的画倒很精致,上面的人物也挺有那麽几分仙风道骨的意思。沈芙心只扫了几眼便明白了壁画上的意思——
“这位姒天子是修士?”
壁画上的女人身着道袍,怀中抱着几支莲花,一手空出来捏诀,作垂眸凝思状。奇怪的是画中并不着重描绘这位开朝皇帝,而是花费更多的笔墨去勾勒莲花。
不光是她怀中抱着的,还有池水中生长的,供在面目不清神像前的……不同姿态的莲花。
这些莲花将壁画中的姒天子包围起来,像是一种另类的法阵,源源不断地给予她力量。
“你们太阴似乎很少出现修士,”沈芙心道,“看来姒天子是那个例外了。”
“在太阴,乃至整片大陆,修士的存在几乎都是上古时期的传说,”楚怀令沉吟片刻,对她们道,“传说里的修士都是能够腾云驾雾的,还能用法术,一位厉害的修士就能救起来一个小国。但这都是故事中的描绘,在你们出现之前,没人真正见过。”
楚怀庄睁大眼睛,指着壁画上的姒天子道:“这还不算厉害的麽?你们看,她在画中能驾雾飞起来。”
“不算,”姬停仰着头,将壁画仔细看完了,笑道,“记载中这位先皇帝只有筑基期的修为,但饶是如此,她也活到了一百零三岁,後面几任皇帝加一起的岁数都没她一个人多。”
感觉怪怪的。像是姒朝的这位开朝皇帝采撷干了後代的所有运气,全叠加在她一人身上那般。沈芙心不是没看过她们藏书殿的那些书,太阴的女人们固然长寿,但姒天子的一百零三岁放眼整个太阴也是罕见的年龄。
太阴当时以月神与吾真的信仰崇拜为最多。沈芙心抿起唇,看壁画中的莲花腾飞,心中有了打算。
姒天子作为一国之君主,信仰的似乎并非月神和战神,而是狂热地痴迷于这些莲花。莲花能为她带来什麽?换言之,如若一个凡人想要修真,她最不可或缺的是什麽?
有了嫖婙皇帝将战神剑随葬在棺椁中的例子,沈芙心看着眼前这座奇丑无比的棺椁,心中忽然有了想法。
她撤回视线,等待她们往墓道中走。姬停有想要见到拿到的东西,她也有。
就在楚怀庄她们看够了,身形撤出这间墓室的那一刻,沈芙心毫不犹豫地走完了通往棺椁剩下的那最後几步,出手掀开棺盖!
她的灵力将棺盖掀开的刹那,无数暗色的铁丹如同莲子般朝她迸射而来,是当年建造皇陵的工匠留下的暗器。沈芙心有灵力护体,这点东西于她而言只是毛毛雨,但就在这些铁丹接触到她护身的灵力层时,她忽然发觉它们竟然也沁着星星点点的灵力。
铁丹射尽,棺椁盖子就此打开,沈芙心毫无抄人祖坟的心理负担,看都懒得看裹着金丝铁衣的尸身一眼,径直伸手去拿姒天子手中紧攥着的那朵金莲花。
她拽了一下没拽动,姒天子已化为枯骨的手心像是铁打的,将这朵永不枯萎的莲花紧紧攥住了。沈芙心不许旁人与她抢东西,哪怕死人也不行,于是她另一只手迅速伸下去,嘎嘣一下掰断了姒天子僵硬的指节,硬生生将莲花给抢了过来。
这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流畅,她将夺来的战利品丢进芥子袋里,重新阖上棺盖。就在棺盖盖上的那瞬间,她看见棺椁里的那具尸身瞬间坍缩下去,就连剩下的那点骨头都化成一滩水,仅仅眨眼之间,棺内什麽都没有剩下。
修真者最不可或缺的东西是什麽?沈芙心已经猜想到了。
是灵气。
她心中万般思绪奔流,面上却若无其事地从这间墓室走出来,快步跟上还未走远的那四人。姬停像是猜到了她去做什麽,微微垂眸,对她展眉一笑。
沈芙心不吃她的美人计,心中揣着一股别扭,索性挪开视线。
她们走了还没几步,便听姒天子墓室处传来一阵隆隆轰响。沈芙心干了坏事,神色却十分坦然,将这口黑锅往每个人身上平摊了一份:“或许是我们之中的谁方才不慎踩中机关了。”
楚怀令骤然紧张起来,楚怀庄反应更大,伸手就想拉这位神通广大的沈仙子的胳膊:“沈仙子可千万要出手救我和皇妹啊!”
姬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慎沙无措地站在原地,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而神通广大且博爱世人的沈芙心沈仙子高深莫测地一笑:“求求我就救你们。”
楚怀庄能屈能伸:“求你了沈仙子。”
塌陷已经一路蔓延到她们身後,沈芙心擡手轰开皇陵,温柔道:“遇到我算你们运气好,回去烧香拜神偷着笑吧。”
……果真如此吗?慎沙在上飞的过程中犹疑着看了眼姬停,在看清她脸上如出一辙的笑意後默默拧开头。
忘记了,这俩人是一条心的。
style="display:block;text-aliger;"
data-ad-layout="in-article"
data-ad-format="fluid"
data-ad-t="ca-pub-7967022626559531"
data-ad-slot="88242232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