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屠羌
“当时我不根本就不相信羌妘轶是死了,只觉得他是躲起来不愿意见我,心中有着不忿。”商聿回看自己的过往,总有些不堪回首,是他的狂妄连累了那些无辜百姓丢了性命。
“我现寻回了记忆,越发的觉得那个时候很不对劲,心中有种按耐不住的暴戾无法压抑。”
商聿捂着心脏的位置:“犹记得心中总感觉空荡荡的,找不到人我也不愿意回去,一心想着羌妘轶平日里在羌国会做什麽,却发现自己无从知晓。”
商聿自嘲着:“你看我多不会疼人,那时候被冲昏了头,其实根本我就不懂他,就这个他出生长大的地方都只让他跟着我,在羌国的大街上失魂落魄的,却无意间听到了刺耳的非议。”
商聿看向汤幽佳,多少还是有些难以啓齿自己的过往残暴:“虽是被撤的伯侯,但这羌国百姓怎麽能够这麽诋毁他!我便抓那人质问,结果他既然说这是从商朝传来的关于羌妘轶的恶名。”
“他们说羌妘轶成为了太子的男宠,抛弃了羌国,在商的太子庇佑下过的十分滋润,可我深知他的才华……要不是我,或许他的仕途会很好,也或许我们会以君臣的关系成为很好的朋友。”
“可惜一切都没有回头路。”商聿後悔莫及:“听到这样的传闻,我何止是气愤,我从未把他当做男宠,而是为了让他能够光明正大的成为我的妻……“商聿心中不忿,咬牙切齿回过神来,才觉得在汤幽佳面前说这些,也有些不合时宜。
汤幽佳看出他的尴尬,安慰道:“我知道聿哥你不是这样的人,爱人的前提是学会尊重,作为人时的你,确实也过于霸道,才会忽略了羌妘轶的真心。”
“是啊,太狂。我看他们还有所隐瞒便把人嘴巴给撬开,他们跪了一地,说传闻羌族曾带着一衆血亲想要攀个关系,结果却落得杀头死无全尸的下场,出去的一个都没有回来。”
“这些我都不曾知晓,无论是当时的我,还是现在回想的记忆都有所出入,也不知道是否是有人为之,谣言越传就越离谱,我听的血气上涌,擡手就把那个口沫遮拦的人给杀了。”
商聿回想起那时候的自己:“这些都是我害的,是我让他落得如此的名声,可我不服,羌妘轶为了这个小小的羌国费尽心思,他们是因为羌妘轶才躲过了屠族灭国的下场,既然还不分青红皂白的诋毁他,他们不配!”
汤幽佳也是亲眼经历的人,他也这麽觉得,甚至认为这个国根本就不值得羌妘轶这麽去牺牲。
然而商聿更责怪的是他自己:“我沾了一身的血,为何这小小百姓也敢如此胡说八道,于是我回了羌族府邸,我倒要问问,羌妘轶一心为了羌族,为了这个羌国百姓,为何他们还要如此的对不起他,但凡羌族的人心存哪怕一丝的感激,这样的风言风语又怎麽会成为城里人茶馀饭後的谈资。”
说到这时商聿忍不住冷笑:“哼,结果折返府邸就便听见羌族长子,正在洋洋洒洒地说着羌妘轶的不是,说羌妘轶对我施下淫计魅术,还说是他用歪门邪道的巫术才让我对他神魂颠倒。”
“还诋毁羌妘轶的母系血脉里带着的巫术,说尽羌妘轶难听的话,他的巫族血脉与我母後同根同源,这和诋毁我母後别无二样,我只觉得这人死有馀辜,一句多说都没有,我没忍住便把人给拦腰砍断。”商聿现在还仿佛能忆起当时候握刀的狠劲。
“那之後我只觉得血气上涌,头脑发热,根本就静不下心也想不起事情来。”
商聿叹气道:“只忆起,起初是杀了他们的羌族长子,而後是前赴後继的家中护士前来阻挡,我当时杀红了眼,我砍杀了敢拦住我的人,看着那些辜负了羌妘轶的所谓的羌族血亲,心中只想要斩草除根,我提着刀杀光了能杀的羌族人,那些逃得快的逃离到大街上,我便追出去,我也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就在大街上把那羌族的子孙给贯穿了身体,割破了喉咙。”
商聿握紧拳头:“当时早就杀红了眼,实则心里是慌的,也有鱼死网破想要逼羌妘轶现身,商朝里都是我的眼线,但凡他躲起来肯定能找到,只有这里,虽然是归于我,但实权我依旧是给了羌族的人,所以我更狠他们!”
“我追出去遇到来人都杀,就有更多的健壮男性前来阻止,只可惜他们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养尊处优的农兵又怎会是上战场杀敌的我的对手,于是我神来杀神,佛来杀佛,直到逃的人逃了,躲的人全躲起来,整个羌族都陷入了死静。”
这一段记忆,汤幽佳从来不知,当时看到的皮影戏也不过是商聿站在火烧的城池前,但这些早已对不上现实,羌妘轶是自焚死後被有心人暗算。
可商聿堂堂太子,又有谁这麽大胆,汤幽佳轻抚着商聿,当时的他确实是错了,而且还是一错再错,因此他也说不出什麽安慰的话语。
商聿也只是想说出来,他并没有想着逃避责任:“我身後的怨魂不计其数,我也不在乎这里羌国人的性命,我只是在赌,因为羌族的就是羌妘轶唯一的软肋,可我在大街上杀人,杀了满街的人我都逼他不出来,那时候我才不得不接受,他……真的已经不在了。”
“血沾染了我全身,可我只觉得内心愤懑,无尽的悲凉,我不懂羌妘轶为何这麽突然的就消失了,而我虽是为了他才打的这场战,归来却是唯一一个一无所知的废物,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什麽,也无从得知。”商聿的後悔,带着对羌妘轶的愧疚,更是为死後怨恨他的自己感到不耻。
“你说有谁敢这麽不留情面的带走我的人?”商聿笑得惨淡:“只有那麽一个,我的好王父,只是他赌错了。”
“就和我之前同你说过的那样,我感到来自王父的背叛,只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只得孤身一人,我也顾不上什麽,带着一身血污连夜赶回商,我直接踏上殿前,那时候里面似乎还坐着不少官人,可我眼里只有这个王上,我提着刀质问他,天子为何不守信用,而他也已经收到我在羌国大开杀戒的情报。”
“我确实是疯魔了,他不回答我的问题,却心虚地转移话题开始呵责我,说我罔顾人命,我笑得不能自己,我反问他,那羌妘轶难道就不是人命吗?”
商聿直到现在还是忍不住轻蔑这个自己的亲王父:“我说我杀过无数的人,为何杀敌就是英勇无畏,杀异族就是开疆扩土,我现在不过是杀了一衆忘恩负义的羌族,王父却要把我当成是罪人!”
商聿擡眼间,仇恨的眼眸正视着眼前的王上:“我不过是想要一个人,可为何全城的人都知晓他死了,你答应过我的那些都是假的,现在我的“妻”死了!我既然连他的坟都不甚知晓在何处,连着他的尸骨都摸不着一点,王上,我倒要问问你,你为何要弄死我的妻!你为何要背信弃义,你简直欺人太甚!”
“放肆!”王上为天子,在殿内还坐着商朝的百官,却被自己唯一的亲儿子提着刀质问,颜面何在:“你这个逆子!放肆!”
商聿听到不屑地冷笑着,他向着王上逼近,瞬间躲在暗处的精卫已经围在王上身边,齐齐亮出了刀对着商聿。
而他却笑得癫狂:“哈哈哈,说我放肆?何止啊王上,人确实是会变得,那个昔日为你杀敌的聿王已经成为如今你口中十恶不赦的罪人了,我滥杀无辜……其实母後死後,从握刀那日起我便是这麽冷血杀伐之人,王上,儿臣无用,确实无用,我既然连这唯一想要保护的人都无法保护,那我还如何有能力守护商!”
商聿跪在了王上面前:“你说过不想商朝衰落在我的手里……王上放心,商绝不会败在儿臣的手里,因为我深知我罪有应得,而最坏的结果也无非是偿命罢了!”说着商聿便举起了刀,抵在喉间自刎在殿前。
“那鲜血喷洒而出染了大殿,也溅了王上的一身,王上看着他唯一的儿子死在自己面前,一时间火气攻心,当场吐血,不过那老不死的倒是命大,这都没把他给气死。”商聿回忆过往,最痛快便是这事,也难怪多年之後他记得最为清楚的便是此事。
汤幽佳听着只觉得心都揪起来了,他紧抓着商聿的手替他难过。
商聿反过来把他揽入怀里安慰:“这些或许就是他们为我做人祭墓穴的原因吧,这次去我的墓穴里探究了一番,幸好那时候还没有什麽文字,所以留存了大量的壁画,我也是从那些壁画中才想起了过往。”
“其实这些记忆一直都存在着并没有被遗忘,只是我不想面对,所以才潜意识隐藏了起来。”
“想来他们还是怕我死後怨气太重,所以才把我那晚杀死的人都带了进来给我陪葬。”商聿对自己的墓穴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想知道是什麽人操办的如此隆重且诡异:“我在那里待了许久,虽然用人陪葬不稀奇,就是连着活埋也不稀奇,只是那坑倒确实有问题。”
汤幽佳想起那份手稿:“是和手稿的内容对上了,还是没对上?”
“是和我的记忆没对上。”
商聿皱着眉不解道:“那葬坑……虽说我滥杀,但他们却并不无辜,我当晚是杀尽了前来阻挠的人,但在那墓穴坑里除了壮年男子外,还有着大量的妇孺骸骨,我根本就没有杀这麽多人,更别提妇孺,可那葬墓却人数衆多,单单是棺椁下埋葬的人骨,就已经有一个羌国百姓这麽多。”
“这样的墓穴十分怪异,所有棺椁下埋葬的均被砍头拦腰,死状十分惨烈。”商聿如今早已不是那麽弱冠之年的愣头青,很多事情已经能够成熟分析:“王上虽然心狠,但他不会这麽残害百姓。”
商聿只觉这事还需深入了解“这麽操办的肯定另有其人,或许早在那个时候,我们已经不知不觉中,陷入了某人精心策划的局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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