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洒收声,颜予的手指尖划过面前的半身镜。水珠道道滑落,紧贴在身後的人用两臂稳稳撑住洗手台边。
颜予顺势仰面躺倒在怀颂卿颈侧,慢慢地平复着急促的呼吸。
擦干以後,两个人准备回到东屋卧室时,才发现因为来得过于匆忙,竟然连换洗衣物都没带,甚至包括底裤。
“你先靠在门边等下,我回去拿。”
颜予擡腿便想走,却被怀颂卿一把扯住腕骨:“算了,一起回吧,反正也不会有其他人看到。况且,待会儿总还是要脱的,何必麻烦。”
这话说得……倒也在理。
颜予扶着怀颂卿回到东屋,刚走到床边就被身侧的人反客为主,径直压倒在了床上,手掌还颇为贴心地护住他的头。
怀颂卿的额发尚未全干,有星点水珠落在颜予面颊上。
始作俑者盯着那几颗如泪滴般晶莹透亮的水珠看了半晌,尔後骤然凑近,用轻巧唇舌将它们一一吻去。
颜予闭目拧眉,睫羽微颤的模样瞧着教人心痒。怀颂卿凝眸半晌,而後便又垂下头去亲了亲那一双眼窝。
“要不要做?”怀颂卿用自己的鼻尖来回蹭了蹭颜予的。
“要,要掏空男朋友。”
颜予倏然睁开眼,展露出近来少见的忻悦笑容,两只手更是主动地环上了怀颂卿的脖颈。
明媚艳阳自当空缓缓地滑向西方地平线,天色逐渐晦暗。
视野不再清明後,听觉就变得愈加敏锐,两人交缠的喘息声似被无限放大。
颜予早已全然脱力,连意识都眼见着开始涣散起来。
他声如蚊呐,忍不住开口讨饶:“怀颂卿,不要了。”
“好。”怀颂卿扬扬唇角,又俯身吻了下颜予的眉心。
“虽然颜总酿的男朋友目前还没有被成功掏空,不过既然宝贝觉得累了,那我们就下次再挑战吧。”
颜予艰难翻了个身,只给怀颂卿留一个拒绝沟通的後脑勺。
因着最近发生的许多事,颜予心内始终憋着口闷气,再加上酒精作祟,才导致他发起了这不必要的挑战。
别问,问就是後悔……
怀颂卿从身後将颜予抱进怀中,鼻尖轻贴住其後颈,两个人就如此严丝合缝又十足难得地早早入睡。
*
山间破晓,鸟鸣声四起,微凉晨风拂动薄纱窗帘。
颜予在一阵又一阵难以忍耐的痒意中悠悠转醒,睁开眼後便瞧见怀颂卿正认真地替自己下面涂药。
感觉到颜予有所动作,怀颂卿忙擡头看人,微蹙的眉间尚来不及舒展,语气带着几分愧疚:“吵醒你啦?昨晚闹得太过,这里都肿起来了。”
颜予坐起身,继而主动钻进怀颂卿两臂间,仍是起床时独有的撒娇模样。
“是我闹着要的,不怪你。”
怀颂卿揉了揉颜予的软发:“今天得留意会不会发烧,药都在床头柜的第二层抽屉里。要是不想动的话,就在这儿歇着。酒庄那头你不用管,我顺道过去送一送客人就行。”
颜予窝在怀颂卿肩头,人没动:“是要回蒲城了吗?”
“嗯,先得回趟游氏,然後晚些时候直接飞西南。”
怀颂卿习惯性地一下一下抚着颜予後背,“要要,我不太想再说那些没用的漂亮话。但我会尽快了结所有的事,不让你等太久。到时候我乖乖跪好坦白,任你处置,好不好?”
颜予浅笑出声,箍在怀颂卿腰间的手臂又不自觉地紧了紧。
“我不急,你也不要急,慢慢来。”
两个人温存相拥片刻,又一起吃了顿简单的早餐,尔後接到通知的司机王叔就赶来接走了怀颂卿。
突然多出一天假期的颜予,洗漱完毕後便走到小院中晃荡。
喂好了水池中的锦鲤,他晃悠到角落处的长椅上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