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有些画面,只顾逃避的颜·鸵鸟·予根本无缘得见。
比如,大约半小时後,客厅对面的次卧浴室内。
有个实在压不下燥热火气的人,在不得不重新冲一遍冷水澡前,先跟打了死结的浴袍腰带斗争长达五分钟之久……
*
隔天一早,颜予悠然转醒时,窗外已是天光大亮。
他艰难地坐起身,擡手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前一晚的诸多尴尬片段随着指尖动作逐渐复苏,开始在脑中闪回。
颜予顿住须臾,尔後捞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确认了下时间,眼看快到八点。依照以往的习惯,怀颂卿应该早就起床了。
他鼓足勇气下地穿鞋,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小心翼翼拉开一道缝隙。
颜予伸头朝客厅内瞟了瞟,没瞧见怀颂卿的身影。
他踱步走到另一侧的卧室门前,深吸口气後轻扣了两下,发现无人应答。
颜予便大着胆子唤了声:“怀颂卿?”
仍然没有听到里面有丝毫响动,所以他干脆直接拧动把手。一面推开房门,一面继续喊道:“怀颂卿,你在吗?”
确认是真的没人,颜予的心随即凉了半截儿。他开始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耍酒疯行为太失礼,导致怀颂卿一气之下先行离开了。
颜予方才恢复运转的大脑经不起过多思考,他泄气地走回到卧室卫生间,想着先刷牙洗漱,然後再打个电话试试。
结果,就在他洗完脸,准备扯过置物架上悬挂的毛巾时,电子锁的开门提示音竟然意外响起。
颜予分秒没敢耽搁,一把抓起毛巾窜进客厅。而後便瞧见了已经进到屋内的怀颂卿,腿上还堆放着好几个餐盒。
他僵立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
只剩眼睛默然地眨啊眨的,面上没来得及擦干的水珠倏然滑落。
“愣着干嘛?”怀颂卿边往餐桌的位置去,边开口催促,“赶快擦脸。”
颜予这才彻底缓过神来,拿起毛巾囫囵地蹭了几个来回。
怀颂卿把东西放好,继而看向朝自己走来的颜予,问道:“这是酒还没醒?”
颜予晃两下脑袋:“醒了。”
怀颂卿唇角轻挑,接着问:“那昨晚的事情,都记得?”
颜予又诚实地点点头:“嗯。”
怀颂卿明白颜予是在难为情,可亲密关系一开始的尴尬期总得要想办法跨过才好,索性趁机逼着他适应适应。
于是,怀颂卿正色道:“好,那我们来复习一下。”
颜予有些不明所以,紧接着就瞅见怀颂卿冲他的方向张开了双臂:“不能每次都搞得惊心动魄吧?你的恋爱对象年纪有点大了,怕是承受不来。”
本以为怀颂卿抛下自己先走一步,可眼下对方不仅去而复返,好像也并没有因为他前一晚的胡闹生气。
颜予轻咬住下唇,窃喜终是一点点占据了上风,直至将羞怯消弭殆尽。
他走过去,俯下身。双手主动挂上怀颂卿的脖颈,满足的酸胀感充斥心房。
怀颂卿却似乎仍觉不够,又重演昨日一幕。他擡臂勾住颜予的腿弯处,将人打横抱起,捧进了怀里。
颜予难掩震惊,手指紧紧攥住怀颂卿胸前的衣襟。
始作俑者却不以为然:“怕什麽?不是已经测试过,这轮椅承重很行的。”
颜予赧然地拧过脸,把下巴搭到怀颂卿的肩膀,听对方语声轻柔且郑重地同他讲:“抱歉啊,颜予。”
闻言,颜予倍感莫名。他直起身子盯着眼前人,唇边的梨涡渐深。
怀颂卿两指捏了捏颜予的颊肉:“跟我这样的人谈恋爱,拥抱总要你先弯腰才行,委屈我们颜总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