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
他加重语气,是提醒,更是约束。
时间太晚了,他没有任何理由还赖在周芷的房间不走。
周芷没说话,她向季玄序伸手。
沙发好软。
坐下的时候整个人都陷进去,被云雾包裹,浑身无力。
“拉我。”
周芷看着少年的银发,嘴角含笑。
银色很漂亮。
她也喜欢。
她听到少年无奈地轻笑,紧接着,手腕一片灼热。
少年的手很大,将她整个腕骨包裹。
借着季玄序的力道猛然站起,眼前有短暂的黑暗闪过,头晕目眩,天旋地转。
她知道自已喝醉了。
腿一软,就再次朝着沙发跌去。
幸而,侧腰被手掌轻揽,她撞进炽热的怀抱。
滚烫的呼吸洒在耳侧边,快要将人融化。
“冬冬。”
她笑着靠进季玄序的怀里。
有人时时刻刻给她托底的感觉真好。
好像不需有所顾忌,好像回头,永远有人在身後。
季玄序浑身紧绷,他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偏偏少女贴的很紧。
索性,将人抱起,放在床上。
季玄序弯腰将地上的拖鞋摆正,旋即去拉少女悬空在床沿上的手臂。
白皙的手臂上青筋纵横交错。
似乎易碎易折。
手腕上戴着腕表,浅粉色,很小巧,散发着金属的光泽。
周芷从前不爱戴这些。
想起以前,季玄序有瞬间的愣神。
但是很快,他笑自已迂腐。
人哪有不变的。
就像他,和三年前比起来,也是面目全非。
季玄序单膝压在窗边,想要替周芷将腕表取下。
狰狞的疤痕在手腕处蜿蜒,猝不及防闯入季玄序的视野。
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泼下。
从内到外,在刹那间变的冰冷寒凉。
少女似有所感,几乎是本能地缩回手,藏在侧腰。
季玄序:“。。。。。”
他在沉默。
沉默之中视线变的模糊。
方才所见,一遍遍在脑海中重演,在眼前重现。
那样大的疤痕,割开的时候要用多大力气?
又有多疼。
他想起少女在学校时总是戴在手腕上的大肠皮筋。
过于和谐,以至于他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还有。。。
周芷从来不让他碰她这条手臂。
原以为是裂痕无法修复,是厌恶,是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