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就要吃他。”
他笑着吻过来,手指陷入她柔软长发,如获至宝地抚摸,爱得怜惜又用尽全力。
。。。
夜深人静,彼此依偎在沙发一角,黎樾温热的指尖触碰她的唇,浑哑气音缠在她耳边。
“肿了。疼不疼?”
她往後缩了一下,瓮声瓮气:“好意思问。”
黎樾轻挑地笑了下,热气拂在她脸颊:“我好意思问,你别不好意思答。”
她脸一烫,扯毯子盖住,气急败坏翻脸:“你走你走,走远点。”
黎樾将她连人带毯一起抱进怀里,舒然倦懒地闭上了眼,下巴搭在她发顶说:“哪也不去。”
。。。
清晨将至,这一晚,黎樾断断续续跟她说了很多。
其实那场违法交易,他根本没插手,当天只是负责到船舱清点货物,心头隐隐猜到会发生什麽,只是没料到这麽快。
港口那起爆炸案的确不是意外,只是刘盛奕为了潜逃而声东击西。
老狐狸早就知道自己被盯上,再不逃就来不及。其实他想过劝黎樾跟自己一起走,只是黎樾先前的犹豫已经让他怀疑,暗骂自己养虎为患,于是决定斩草除根。
反正谁知道的多,谁就死,一条命而已,灰烬沉进海里鬼都找不回来。
不过这老狐狸怀疑来怀疑去,愣是没怀疑到邵明凯头上,潜逃之路让真卧底截了胡,也万万没想到,到头来最大的叛徒是自己的女儿刘思宜。
这麽多年,线索证据全由她收集透露给警队,她才是第一个知道邵明凯身份的人。
黎映夏突然擡起头,眼里有敬佩的光:“大义灭亲?为什麽?”
黎樾摸着她头发,揉一揉,淡声说:“因为恨吧。”
刘盛奕这人,判断力一般,疑心却很重。
当年他怀疑妻子出轨,愣是不分青红皂白把人打到失声,还强迫妻子吸。粉。
女人死得很痛苦,刘盛奕还要假惺惺装一把深情,对外宣传不再续弦,一心照顾女儿。
谁知女儿一心想搞死他。
话说刘思宜对黎樾,喜欢是真喜欢,但也少不了做戏成分,毕竟把刘盛奕的注意力引到黎樾身上,让他被关注丶被怀疑,邵明凯才能勉强安全一些。
啪一下,黎映夏心中的敬佩烟消云散,来气了,好你个刘大勇,报仇就报仇吧,拉别人哥哥下水干什麽?你有复仇计划人家就没有此生挚爱吗?
她蹭地坐直,转头盯住黎樾:“万一你真死了怎麽办?!她人在哪,我找她理论去,坏死了这个人,讨厌死了!”
“好了,回来。”黎樾懒懒笑着,把她拖回怀里抱住,“你哥不是好好的麽,没死。”
该怎麽说呢,这次死里逃生全凭他运气好。
熊熊烈火堵住去路,他只能选择跳进水里。
入夜,海域深不见底又暗藏凶机,体力不支的下场就是喂鲨鱼,还好他精力过人,硬生生给他游上了岸。
当时他衣衫不整地跪在岸边喘气,月光下看什麽都是昏的,一个小孩被他吓到,边跑边大叫,妈妈救命有水鬼啊!
黎映夏问他,跳海那瞬间脑子里想的是什麽?他说,我只想快点回去见你。
她又要哭了,拼命忍住,猛然想起他腰侧还有一块烧伤。
完蛋完蛋,真是色令智昏了,她快速将他拖起来:“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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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樾养伤半个月,她也快集训了,收拾收拾行李准备离开祁港,前往申城。
开学前一周,跟朋友们在大排档聚餐。
周围人声嘈杂,空气里游荡着蒜香和孜然味,熟悉的老城烟火气。
暖色的环境灯下,周雨和陈露在对面用同一种古怪眼神看她,似笑非笑的。
“。。。。。。你俩有话直说。”她被盯得头皮发麻。
俩人嘿嘿一笑:“跟樾哥在一起啦?”
她坦荡承认:“嗯。”
来了来了,小姐妹的八股魂开始熊熊燃烧,问她是什麽时候喜欢上他的,窗户纸又是怎麽捅破的,诸如此类。
黎映夏脸不红心不跳地讲述,时不时夹一颗花生米吃,周雨和陈露听得津津有味,偶尔见缝插针,聊得不亦乐乎,似乎都忘了这桌还有个梁谚。
梁谚不动声色坐在黎映夏身边喝啤酒,一手支着额头,偶尔划划手机,游离于话题之外。
刚上桌的烤鱼滋滋作响,等周雨大张旗鼓拍完照,黎映夏伸手夹了一块,梁谚忽然放下手机,吊儿郎当伸个懒腰说:“明年我要去英国念书了。”
梁小少爷家底足,出国留学再正常不过,她把鱼肉放进蘸碟翻滚,平淡点点头:“好事啊,祝贺你。”
梁谚看她一会儿,慢慢移开视线,捉摸不透地笑了下,笑意转瞬即逝,他指节蹭了蹭鼻梁,低头给自己倒酒,倒着倒着停下来,仰起头直接对瓶喝,喉咙深处咕噜咕噜响。
一瓶酒很快就空了,他又垂下眼睫茫然看着桌面,指腹摩挲湿润的瓶口,喉结滚了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