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刘思宜沉吟半晌,用温柔诱导的语气问,“对了,姐姐问你个事儿,你哥有喜欢的人吗?”
黎映夏镇定看了她两秒,咽了咽喉咙摇头说:“不知道,他从来不跟我聊这个。”
“哦。。。。。。”刘思宜好像还有什麽想说的,嘴唇动了几下什麽也没说出口,鼻腔喘出一记闷气便转身离开,似乎今日十分挫败。
黎映夏直挺的脊背放松靠回门上,低头看着自己白净的高帮帆布鞋,脚尖百无聊赖地翘起来一点,又落回地面,拇指抠了抠手机壳侧边。
“躲上瘾了?出来。”
“。。。。。。”台球室里传出黎樾不容反驳的声音。
她慢吞吞的,像个卷纸轴心一样贴着门板,从这一边,完好无损地滚到室内的另一边。
黎樾一大早就过来跟专人对账目,忙到现在太阳穴疼,他冷着脸回身,看见她心事重重地站在不远处,表情倔强傲然又带了点柔软的怯,一双天生的狐狸眼尾有轻微上扬的狡黠弧度,清澈的眸底倒映他的身影。
明晃的光线填充二人之间静滞已久的空气,他心里有一块地方不自觉陷了下去,疲惫也一扫而空。
兄妹之间发生了一些不该发生的事,别扭的氛围後知後觉浮现,连日常对视交流都显得不自然。
黎映夏看着他不动声色的表情,不禁咬了咬唇。
黎樾紧跟着错开视线,若无其事把球杆放回原位,状似不经意问:“来找我?”
“。。。。。。不然呢,这屋子里还有谁叫黎樾?”
她往前走了几步,贴着桌沿转过背,双手向後撑住往上一跃,大大咧咧坐到台球桌上,兀自晃了晃腿,仿佛占山为王。
她跳上桌的动作有点大,甚至听得见呼的一阵风声,黎樾放完球杆回来顺势倚靠在桌边,静了两秒,他瞥一眼她凌乱不整的裙摆,似乎有点看不顺眼,他从兜里掏出烟盒,用盒子一角代替手指给它迅速抚平,挡住那片白皙无暇。
黎映夏腿面一痒,指尖也跟着一颤。
他收回视线,从盒里取出一支烟,低垂着眼眸冷声提醒:“表给你签了,老老实实去首都集训,明年考不上正经美院你就小心你的腿。”
“我不去首都。”她斩钉截铁,垂在桌边的腿又懒洋洋晃了两下。
黎樾点烟的动作陡然一顿。
火焰还没舔上烟丝,他偏着头保持点火的动作,合上打火机的金属盖,掀起眼皮掠她一记。
她从兜里拿出那张留在本地的报名表,不管不顾地甩给他,甩完就别过脸装酷:“给我签这张,不然我哪也不去,大学也不念了。”
黎樾眉眼一压,衔在嘴角的烟轻轻抖了一下,眼神遇冷:“够胆你再说一遍?”
——“樾哥!”
门口有个穿酒侍制服的青年面露难色,朝他招招手,“哥你来一下吧,五楼有个难缠的客人。。。。。。”
冷滞的气氛倏然被打破。
黎映夏向明天借了个胆,脸不红心不跳地推他一下:“先去忙吧,记得回来给我签字啊。”
“。。。。。。”
黎樾冷森森掠她一眼,拿掉嘴里的烟扔进垃圾桶,随酒侍离开。
偌大的台球室,轻轻敲一下桌沿都能泛起回声。
黎映夏待得无聊,一直坐在桌上晃腿。
不多时,从走廊外闪进来一个男人,身材相貌都还不错,或许是哪家的富二代走错包厢了,这人脸上的笑容花枝招展,疯疯癫癫晃了几步才看见她,视线饶有兴味打量:“哟,没见过你,来玩儿的?怎麽没人陪你啊。”
黎映夏一脸“关你屁事”的表情,自顾划手机。
对方乐呵呵荡过来,不知是喝多了还是*嗨了,凑过来口无遮拦:“小妹妹,怎麽一副欠操的样啊?”
黎映夏气不打一处来,登时跳下台球桌瞪他一眼:“你有病吧?”
男人咧着嘴笑:“哇,好凶啊。”
对方一边举行轻浮一边步步逼近,黎映夏迅速後退。
危险而僵持,在对方想要把嘴唇贴上来的瞬间,她动作比意识快,一巴掌直接扇了过去。
回响清脆,男人似乎被打懵了,顿了几秒开始发疯:“我操。你妈的哪儿来的婊。子?!”
不等对方还手,黎映夏先一脚踹过去,正中命门,男人霎时面容扭曲,捂着裤。裆倒吸凉气,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