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葇聆听着他强壮平稳的心跳声,久久无法入眠。
新婚的喜悦,许许多多对往事的感慨,还有对未来的期许。
周暮云这一觉睡了很久,简葇醒来时,他还闭着眼不动。
她撑着脑袋一侧,伸出手指,隔空轻描他的五官。
岁月没在他脸上留下什麽明显痕迹,反而如女儿红般,在经年沉淀下更加地沉稳与儒雅。
临时到新房帮忙收拾的阿姨敲门,说有客人来访。
周暮云被吵醒後语气有些不耐烦,问什麽客人?
“是钟家芝女士。”
简葇愣了愣,他已经开口,说没空,让她改天再来。
她可真是会找时间,在他新婚翌日就来打扰他。
“可能真的有急事,起来啦。”
简葇回过神,掐他腰间。
“不理她。”
他翻了个身,将她压到身下,低头就要吻。
她脑袋一偏,他的吻落了空。
“没有急事她也不会这个时候找你。”
这一场危及全球的金融危机中,对国内各行各业都産生了不可估量的影响,钟家芝执掌的经和集团也没能逃过。
在半个月以前,经和发布公告称,有一笔12亿流动资金贷款到期,无力偿还,同时还披露,集团累计负债达110亿左右,旗下多家公司被法院冻结资産。
这麽大一家公司忽然濒临破産危机,除了经济萧条与其复杂的融资模式外,最大原因还是因为钟家芝在这两年内激进的扩张策略加速了资金链的断裂。
她苦心经营了这麽多年,自然不甘心就此失去这片江山,但能找的关系她都找了,奈何经和集团背负的不良资産过重,无人愿意介入接盘,最後只能由政府接管。
大势已去,加上周之彦的个人投资失败,几乎败掉她大半个人身家,她实在无能为力。
钟家芝在一名远亲名下有家地産公司,屯了几块地还没来得及开发,与经和集团没有任何相关。
她打算将公司卖掉移居国外,但现今经济大萧条,手上拥有大笔流动资金的人不多,更别提在看空地産业的大局势之下,她没办法出手。
周暮云一直不喜欢炒地産,对她的公司没兴趣,但她还是想跟他再谈谈。
在她的坚持不懈努力下,周暮云只说再考虑考虑。
可他已经考虑了半个月,两人连面谈的机会都没有。
前阵子他在国外,她表示理解。
回国後他又办婚礼,她也没给他添堵,但时间不等人。
她知道他们新婚燕尔不该打扰,但此时不扰只怕他又有其它理由拒绝她。
周暮云表面成熟沉稳,但内里有反骨。
他恼她当初在离婚的事情上一再牵制他,所以眦睚必报,她知道的。
但没关系,她能屈能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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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葇伸手挠他两侧腋窝,被人戳到软肋的周暮云倒回了床上。
“要见你见,我没空。”
他将一条手臂垫在脑後,一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