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这个婚,我是离定了。”
“无法无天了——”又是一巴掌狠狠劈向他脸颊,新的掌印覆在旧的掌印上,周暮云身形微微晃了一下。
“你敢离婚,就给我滚出周家,这辈子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书房门被狠狠撞开,周夫人与周暮云两个姐姐先後冲了过来。
周夫人拦在气喘息息的周父面前,让他消消气,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
两个姐姐则是一左一右地扯着周暮云手臂,示意他赶紧服软示弱,先安抚好父亲的情绪再说。
但周家父子脾气一样的倔,坚定立场从不屈服。
“暮云……”
周夫人急于要打破这剑拔弩张的气氛,转头过来想要将儿子推到丈夫面前弯腰道歉,岂料他不愿低头。
“妈,对不起。父亲的要求我做不到。”
他拉下母亲的手,朝父亲深深地鞠了一躬,
“父亲,我不孝不悌,抱歉。”
他说完转身就要走,周父抄起书桌上的台灯朝他身後狠狠地砸了过去,准确无误地落到他肩膀背上,灯头刮过他脸颊後掉落在地。
书房里低呼声此起彼伏,周暮云没理会,昂首走了。
刚走到一楼客厅,二姐追了下来。
她看着他脸颊上那道明显的血痕,要拉着他处理伤口。
他说,一点皮外伤,不碍事,我不在家惹他生气了。
二姐知道他脾气,只能无奈地跟在他身後出来,边走边追问,那个年轻女孩到底是谁。
到上车前,周暮云一句话也没回应。
“周暮云,你再这样,我派人去查了。”
手放在车门把上的周暮云转身看向满脸焦急的二姐,思考了两秒後开口道:“二姐,这辈子我没求过你什麽事。只有这次,我不奢望你站在我这边,只求你别插手。”
“就算我不查,爸爸不会查吗?他老人家一出手,你觉得你能保住她?”
“我相信父亲再生气,也是有分寸的人。”
周父是个从战火中走到新生的老革命家,为人清廉自律又正直,他的良知不会让他迁怒一个弱女子而做出手段肮脏的事。
这一点,周暮云对父亲还是有信心的。
当年大哥周暮文的事情闹得这麽大,他都只惩罚自家儿子,没去动外面那女人。
二姐张了张嘴,最终没再多说什麽,眼睁睁地看他上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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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葇在所有事情爆发出来一个星期後,与周之彦正式碰面了,在单位宿舍门口。
元旦假期过後,她请了两天假,除了等待脸上的红肿及受伤的脚踝好转,还搬进了周暮云找了关系给她安排的单间宿舍。
房子在一片安静的老小区里,离办公室近,不用每天挤地铁,吃饭在食堂便宜又方便。
他将她送到这边後,他们就真的没再碰过面,也没打电话,发消息。
她混乱的心情在时间缓冲之下慢慢平息,重新面对周之彦时平静许多。
他也一样。
“上车,我们谈谈。”
他瘦了很多,下巴的胡茬都没理,一向清俊潇洒的青年多了抹浓浓的颓废感。
他替她打开後座车门。
一路无言。
车窗外的景致在眼前一一倒退,像他们回不去的青春与回忆。
周之彦带她去他在经常住的那套公寓,位于顶层的豪华住房,坐在落地窗前就可以将绚烂的夜景收入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