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前辈无奈又慈祥的微笑。
将纳兰迦的泪水一一拭去,在泪水的洗刷下,少年的皮肤有些凉。银岐面色不佳,毛毛这麽漂亮的眼睛,可不是在洞窟以外的地方哭泣用的。
“银,我们又遇到一位远古山神了。”纳兰迦红肿着眼睛,乖乖给祂亲,“相逢即是缘,我们供奉些东西吧。”
最後,银岐忍痛割舍一小块蜂巢,纳兰迦送上一束采来的鲜花。
“再见啦,有缘再见!”
太阳升起,迷雾彻底散去,银岐头也不回离开,纳兰迦趴在祂肩膀,笑眯眯的,远远向石像招手。
“银,很久很久很久以後,你也会像祂们一样吗?沉眠于大山某处。”
颠了颠伴侣的屁股,银岐淡淡道:“大山若需要我的身躯,它便拿去。但我的意识不会,我要去找你。”
见纳兰迦傻愣愣的,似乎是没料到祂会这麽说,银岐补充道:“日月星辰自有规律,你要是先离开,我定要去寻你,而大山自会孕育新的守护者。”
纳兰迦鼻子一酸,眼眶再次泛红,蹭蹭男人的面颊。
他一字一句说:“你别担心,你不会找不到我的,我现在向大山许愿,你变成白骨也好,石像也罢,我要做你脚边的藤蔓,永远和你纠缠在一起。”
银岐却一本正经摇摇头:“长久待在同一个地方,你会寂寞。若我们不因时空分离,那麽,我们要麽一同湮灭,要麽向自由索求,即使做两缕微风也好。”
一同湮灭吗?听起来也是一种极致的浪漫。纳兰迦抱紧他的山神:“好。我愿意跟你一同湮灭,我不怕。”
回到洞窟,纳兰迦看着一背篓鲜花发愁。
酿酒是不可能酿酒的。
做吃食嘛,不知道这些鲜花是不是都能吃,万一食物中毒,在这个时代可是件麻烦事。
可就这麽放到枯萎?花了大力气采的,他又十分舍不得。
就在这时,蛇尾巴狗狗祟祟缠过来,绞紧他的小腿,扬起一片衣角。
眼角馀光扫过衣衫上的刺绣,纳兰迦眼睛一亮,有主意了!
于是,分装藏好蜂蜜的银岐,就见少年兴冲冲撸起袖子,看着要大干一场。
首先,大猫们吃饭的木盆再次被征用,装满三盆清水,鲜花丢进去浸泡。
然後,拿出几套素净的棉质衣衫浆洗,晾在烈日下暴晒。
纳兰迦吃完午饭,衣衫正好半干。
他把衣服和鲜花木盆搬到阴凉的洞窟,将花朵的花叶舒展开,按照设计摆在衣衫上,再覆上一层布。
少年眼睛亮晶晶,高高举起小木锤。
银岐好奇地看着这一幕。
纳兰迦浑身散发奇异的干劲,不知疲倦地挥舞小木锤,不断地捶打衣衫,十遍丶几十遍丶百遍。
激情再高,体力始终是人类的限制,锤完一件衣服,少年手臂便累得酸胀。见状,银岐积极主动接过剩下的活。
这边主人板板正正,认认真真敲衣衫,那边蛇尾巴绞上少年的手臂,轻轻重重的给他按摩放松。
“好了,来看看效果……”纳兰迦小心翼翼掀下捶打进衣衫纹理的花朵。
花朵被揭开,它们的形态和色彩却深深拓印在衣衫上面,斑斓多姿,为素色衣衫增添一抹自然的风情。
“效果很好!”纳兰迦欢呼,将半干的衣衫晾在阴凉处吹干。
看着那随风飘扬的花样衣衫,银岐眼底满是惊奇,小毛毛就像一个神灵,他能把植物转移到别的土地上,还能转移到死物上,那是怎样的一双手呀。
而这样一双手,软乎乎的很好亲。
想到数个深夜,纳兰迦的手抚摸在身上各个地方的触感,银岐目光幽深了些,闷不做声把衣衫锤得啧啧作响。
“银,你控制下力气哦,别砸坏了,我们没有别的衣服可以拿来做实验啦。”纳兰迦严肃的警告虽迟但到。
“唔。”山神粗声粗气回应。
他们忙活一下午,收获几套印着相似花样的衣衫。仔细一看,每朵花每片叶其实不尽相同,有自己独一无二的纹路。
给银岐穿上“新衣衫”後,纳兰迦也换上同款,围着不明所以的山神转了圈,看看彼此的衣摆,他笑得眉眼弯弯。
“有没有发现不一样的地方?”小毛毛出题了。
银岐谨慎地来回看了几圈,方才开口,“我们是一样的。”祂指指彼此衣衫上面的亲手捶打上去的花纹。
小毛毛喜笑颜开,嘿嘿笑道:“没错!这在我们那儿叫情侣装,是伴侣之间才能穿的衣服款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