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影憧憧,杀死四伏。若眼前的人类不交出令山神满意的答案,下一秒,他便要血溅五步,命丧虎口!
“那枚鳞片……”
绷紧的弦即将断裂之际,辛九鹤缓缓开口。
“……是一枚幼鳞,珍贵异常,是历代祝官的传承之物。我继任祝官的同时,从我师傅那里得到的它。”
银岐拧眉,辛九鹤继续说:“你若要问第一代祝官是如何得到,师傅没告诉我,人死如灯灭,事情已不可查。”
直视俯视他的银岐,他不卑不亢:“祝官世世代代守在山神庙,终身侍奉山神,见到您,是我的荣幸。”
不知怎麽回事,纳兰迦觉得辛九鹤像职场上的牛马,见到上司面无表情说客套话。毫无感情,全是技巧。
这理由勉强说得过去,见辛九鹤没有泄露其它意图,银岐收敛杀意,待在纳兰迦身边。祂不关心旁人是否真心,只关心纳兰迦是否会因祂卷入麻烦。
所以,整件事大概是辛九鹤占卜出他与山神有关,借锦囊送出信物,等一个与山神见面的机会。
这个信物还是辛九鹤师父的遗物。
纳兰迦捂住胸口,眼含歉意:“鹤大人对不起,这枚鳞片是你师父留给你的,但我不能把它还给你。”
面对他时,辛九鹤的语气柔和许多。
“当时你比我更需要这枚鳞片,”他看了眼银岐,“如今也算物归原主,你不必为此介怀。”
纳兰迦心猛地一跳:“你也看见了是吗?那时我的手……”
说到这里,他忽然顿住,看了眼银岐,这件事还没跟祂说。
那边,辛九鹤已经顺着他的话补充:“看见了,但不必担心,你们还有时间。”
纳兰迦一脸疑问,他沉吟片刻,简单道来:“我为你占卜过数次,卦象显示你非世间之物,如云如雾。”
“刚巧,山神也非世间之物,你独自一人则会消散,但若有山神之力加护,便可以稳住你在此间的存在。”
“祂生,你生,祂灭,你散。”
听辛九鹤说完,纳兰迦抓住脑子里一些闪过的细节。
他上次下山,揣着银岐给的第一片蛇鳞,还有小银蛇跟着,这次下山,身上没有银岐的东西。
好家夥,如此他真的成银岐的挂件了,或者银岐做他的挂件。纳兰迦心情复杂。
同样听见辛九鹤解释的银岐,这才知道纳兰迦瞒祂的事如此严重。
虽然此次有惊无险,但一想到纳兰迦险些在祂不知道的时候消散,银岐便又惧又怒。祂眼神晦暗不明,看来小毛毛只有挂在祂腰间才真正安全。
好啦,我以後天天做你的跟屁虫!纳兰迦握住银岐的大手晃了晃,态度良好,甘心被囚于山神身侧。
银岐颔首,我做你的跟屁虫也行,但你须得在我的视野范围内。
此时山神如惊弓之鸟,少年祂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风吹跑。
“总而言之,你们不离开彼此太远距离,纳兰你便可安全无虞。”辛九鹤淡淡的声音打断他们的对视。
“纳兰,接下来你有何打算?要在小镇逗留一段时间吗?”
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一圈,辛九鹤忽略山神,直接询问少年。
“来都来了,我刚好要买点东西。”纳兰迦决定留下。
正事谈完,该聊生意。他把草药全部交给辛九鹤:“白天你已经付过钱,你看着算,多还少补。”
“好,回头我让云祈月禧算算。”辛九鹤也不扭捏,山神面前,大大方方做交易,“你们逗留的这段时间,不如住山神庙?那本来也是建来供奉山神的地方。”
“好呀!我会付房钱的!”
纳兰迦要去,银岐自然不反对。于是背好背篓,拎起皮毛,牵住少年的手,祂自觉拿上全部行李。
灭掉篝火防止林火,少年举着火把,与山神在前头领路,他们向树林外走去。
辛九鹤缀在後面,并不参与他们的说话。望着两个亲密的身影,一抹几不可闻的叹息溢出他的唇边。
他半垂眼帘,敛去所有情绪。
“我们的时间,都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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