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银岐惊慌失措的模样,纳兰迦其实有些心虚,因为害怕野兽无法控制的狂野,他连一个吻都不曾给对方。
咳咳,万事水到渠成,渠是挖好了,水还需要酝酿一些时日。
放开木舟,他向银岐游过去,捉住祂赤裸的手臂,触手滑腻又灼热。
银岐默不作声将他抱起来,让他坐在手臂上,远离冰冷无底的潭水。
纳兰迦抱住这只因为伤害伴侣而惊惶的野兽,很有过来人的口吻:“别慌,我没事,激动的时候,偶尔咬破点皮很正常。”
自古小说话本都这麽说。
见银岐还是闷闷不乐,他想了想,在祂颈侧狠狠咬了一口:“你一口,我一口,你没事我也没事。”
这一次,银岐眼睛一亮,把纳兰迦重新按回颈边,诱哄道:“咬吧,再用点力。”
纳兰迦:“……”
推开被打开新世界大门的山神,他正气凛然地拒绝:“我不是变态。”
于是再次陷入不满足的山神,抱着他蹭蹭贴贴脸颊,几乎将他揉进胸膛里。
大山的兽亲近伴侣时,大都是蹭蹭,舔毛。
亲吻,是大山不曾教导祂的事物。
祂带着少年朝岸边游去,小毛毛需要尽快烘干衣物,烘热身体,否则要生病。
小木舟被蛇尾卷着,晃晃悠悠拖在後面。
纳兰迦愉快地晃着脚丫,踩着漫到银岐腰腹间的水面,嘿嘿,还没学会咬人的大蛇蛇,真是惹人怜爱呀。
他笑眯眯的,正为自己的小心思偷乐,擡头发现岸边蹲着三只大猫,皆睁着大眼睛,歪着猫猫头看他们。
“!”方才的一顿干柴烈火,擦枪走火,被大猫们全部看去啦?
他们说猫科动物喜欢研究人类的涩涩,怎麽在哪个时代都是如此!
呔!
纳兰迦板着脸严肃思考,看来在小幼虎离窝独立之前,他们都要绝对坚守底线,不能越雷池半步。
他不知道,山主求偶成功这事,已经在群山热热闹闹传播开。
尤其是月圆之夜,山巅之舞,被无数鸟雀拿来作为标杆。求偶的雄鸟叫苦不叠,且不说山主的舞蹈难以超越,它们和山主也不是同个族类的呀!
啾!简直强鸟所难。
大山里值得津津乐道的事情不多,山主的感情生活是一件。山主心情好,大山繁荣,连天气都跟着明媚。
往年山主孤寡一只,冷冷冰冰,今年来了只两脚兽,本领着实大得很,第一面就让山主坠入爱河。
这可是稀奇事。
祖祖辈辈有话传下来,大山里一直打光棍的雄兽,山主是独一个。没伴侣的雄兽很可怜,若山主有朝一日得了老婆,心情一好,大山可能会更加繁荣哩。
如今山主求偶成功,幸福生活就成为了万衆瞩目的焦点。
于是,水里的丶树上的丶草丛里的,天空中的,飞禽走兽路过,都要八卦地偷看片刻,然後向群山转述最新消息。
深潭泛舟发生的一幕自然也被传播到各个山头和密林。
正缠成麻花的雌雄双蛇:嘶?还没成?山主会不会呀?缠住那只两条腿,咬痛他,刺激他呀!
正在藏储备粮的花豹:嗷,山主加油,豹豹我今年处了三只对象,都怀孕啦。
正在教导幼崽的巨虎:吼,虎看得紧紧的,你们想要消息,给虎献上一头野牛。
……
这几日,纳兰迦发现最近拜访洞窟和深潭附近的动物多了起来。
若给它们食物,则欢天喜地叼走,若视而不见,它们也不痴缠,只定定看他一会,便蹦蹦跳跳离开。
“奇怪,要变天啦?要地震啦?”
送走一串山雀,他嘟嘟囔囔着去看桃花酿。科学有言,动物们出现奇怪的行为时,往往是因为自然有异变。
可大山安安稳稳,还连着晴朗半个月了。
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掀开陶罐的封口,酒香扑鼻,烈酒酿制的桃花酿,酒液澄澈。他点了点品尝,满意,足够劲道!
吼,虎尝尝。
两只嘴馋的幼虎一左一右包抄过来,纳兰迦眼疾手快,抱起酒罐子就跑。
跑到外面,他一脚踹飞藤球,两只大猫果然无法拒绝,双双扑球而去。他趁机将陶罐藏到篮子里。
尝尝?没问题,改天他割些猫薄荷回来,让你们好好体会下酒醉的感觉。
桃花酿已好,择日不如撞日,今夜便去泛舟吃酒,观星赏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