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迦捂着嘴巴,被萌得神智尽失,发出呜呜咽咽的不明词汇,尽如它们所愿,分光了带来的肉制零食。
而平日对此怒目相视的山主,因着得到心爱小毛毛回山的承诺,难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搞阴沟里的小动作,阻碍大猫们与少年撒娇。
停留在小镇的最後一天,纳兰迦将剩下的银钱全换了东西,买蔬菜茎果的种子,买辛九鹤和两童子爱吃的食物。
不得不说,深山的野货非常值钱,让他从身无分文的小流浪,一跃成为有点家底的富家小公子哥。奇怪的是,纳兰迦却甚少看见辛九鹤拿出来使用。
问了才知道,深山的草药有奇效,但因为十分罕见难得,除非是病得极其严重的病人,其他上门求医的病患,辛九鹤一般不会将这种药草开给他们。
简而言之,就是攒着救命用。
看着辛九鹤等人十分珍惜的模样,纳兰迦眼睛心虚地乱飘,这些救命用的草药,大山深处跟野草一样多!
今天晚餐在院子里吃,堆了满满一桌子好肉好菜。为表感谢的心意,纳兰迦全程没让俩童子插手。
两小孩吃得头埋进饭碗里,满嘴沾油,含含糊糊问,今天有什麽喜事发生,怎麽吃得比上次过节还好?
辛九鹤难得没谈规矩,他们吃得尽兴,纳兰迦瞧着开心,半真半假地说,就是纯粹感谢山神庙对他的照顾。
若直接告诉他们明日他离开,两小孩肯定闹着要相送,为免节外生枝,纳兰迦打算趁夜悄悄离开。
如此想着,他瞅了眼辛九鹤,对方正斯斯文文进食,似乎对他的计划一无所知。
纳兰迦放心了些。
清晨时分,趁天色未亮之时,少年身背大背篓悄声无息消失在山神庙中。
天蒙蒙亮,月禧起床准备念书。
打着哈欠路过主殿时,她惊讶地看见辛九鹤正跪在蒲团上祷念。香炉里插着三支刚燃不久的香柱,神像前换了批新贡品,鲜果表面还沾着残留的水珠。
她攀在门边探出头:“鹤大人,您今日起得真早,这是在为谁祭拜呀?”
寻常日子,要等她与云祈念完书,辛九鹤才会现身检查他们的功课。
月禧四下张望,奇怪:“事主呢?怎麽不在?”
“他不熟知规矩,已经走了。”辛九鹤眼睫颤了颤,睁开眼。他起身走到门边,望向远处巍峨的大山,“我替他做个祭礼,求山神庇佑。”
闻言,月禧撅起嘴巴,不满:“好没礼数的事主,山神大人肯定懒得理会他!”
等她与云祈察觉纳兰迦久久不出现,一起去寻人时,才发现房屋已经人去屋空。书桌上,少年留了一封告别信,他们拿给辛九鹤打开,互相传阅。
“哈哈!纳兰哥哥写错字啦!”月禧指着一个简体字大笑,“鹤大人,你说他写的是什麽?”
辛九鹤的目光扫过那几个“错别字”,笑着将书翻过一页:“我也不知道,等下次他来,你再问他罢。”
而被他们记挂的少年,已在早前被人身蛇尾的山神抱入火热的胸怀,向深山疾奔而去。
银岐亲自下山来接人这件事,既让纳兰迦惊喜,却又在他意料之中。
狡猾的山神,在他内心不知不觉种下一颗种子,叫他习惯了对方的疼爱。
伏在银岐坚实的肩膀,纳兰迦感受着风声在耳边疾驰而过,男人的怀抱滚烫厚实,像遮风挡雨的华美轿辇。
山神迎回祂失落于人间的心,轿辇载着少年深入无人打搅的苍茫林海。
过了不知多长时间,纳兰迦发觉银岐停了下来。
“小毛毛,你看。”祂的声音被风吹得缥缈难捉。
纳兰迦依言擡头,被眼前的景色震惊到失语,脑中的浊念霎时间烟消云散。
他们立于山巅。
群山之峰云雾缭绕,翻涌的火焰云海中,一轮金红的太阳正在缓缓升起。
此时此刻,他们是晨间鸟,是林中风,是万丈光芒。自由自在,恣意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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