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呼吸全面衰竭,肺部不充气!”
“使用BiPAP(双水平气道正压通气)!”
……
“充电300焦。”
“Clear!”
……
第七轮除颤和三十分钟心肺复苏後,吴绍谦撑住病床,垂眸掩去情绪,几秒後擡眼看向钟表,沉声道:“死亡时间,上午12:23。”
沈易渐渐停止做CPR,孔勋则怔怔看着刘凯的遗体一动不动。
吴绍谦抿唇凝视孔勋两秒,尽量不让自己被感情影响,只有这样才能最大程度帮助别人。他长出一口气道:“防护服脱了吧,你要马上开始治疗。”
孔勋回神,虽然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却掩不住慌乱的不停点头,脱下防护服暴露在空气中。
沈易一滞,大脑花费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麽。他无比僵硬的转身看向孔勋,震惊下瞳孔不住颤抖,完全说不出话。
吴绍谦必须先通知丁群,吩咐沈易後便快步走出负压室,“给他供氧,开始注射抗病毒药和类固醇。”
急诊二区会议室内,大屏幕那头是院长办公室旁的会议厅,两边从初步隔离後一直开着通讯。
联合医学中心的院长丁群丶传染病科主任丶呼吸科主任等专家丶行政人员包括刘诺亚丶疾控中心人员丶陈立川等都在房内,正忙碌的讨论和制定解决方案,力求将伤害将至最低。
“什麽情况?”负压室中没有监控,外面的人只能通过走廊上的监控看到大概。
“刘凯刚刚死亡,而且……”吴绍谦咽一口口水,声音仍旧嘶哑,“孔勋感染病毒了,已经隔离在负压室。”
衆人听罢面容越发阴沉僵硬,神情肃然。
吴绍谦冷静陈述:“孔勋一开始没有佩戴口罩,不能断定病毒是通过空气传播,也可能是经由雾状液体传播。但可以确定这个病毒具有传染性,必须实施彻底隔离。”
“你得按程序告知公衆。”
丁群焦虑的撑住额头,“我知道。”
“国际疾控中心那边查出什麽了?”
“他们确认两人曾到过内罗毕的同一片保护区,那片保护区两天前开始陆续出现高烧和ARDS患者,他们应该是在那里被感染的。”
“确认是什麽病毒了吗?”
“没有,现阶段只判断出它和SARS(非典型肺炎)相似,但传播速度更快。”
吴绍谦听罢摘下金丝边框眼镜,难掩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病毒检测只能一项项排除,用已知病毒的检法一个个去试。然而现有的检法已达到近五千种,完全凭个人判断决定先试哪一种,靠运气,又耗时及长,而且病毒大都变异速度快。
何况对于包括SARS在内的大多数攻害呼吸系统的病毒,没有所谓药到病除的“专门药”,只能仰仗医生的经验和治疗手段。
吴绍谦缓口气问:“他们回国後还有其他感染病例吗?”
“只发现两例,一例是同航班的空姐,另一例是空姐的男友,他是机场地勤人员。两人见面後有接过吻。”
“他们开始发烧和呼吸困难时,疾控中心得到你通知正在排查,直接将人送到A市第三医院准备好的隔离区治疗。”
“暂时没有其他感染者。”丁群默默祈祷,“看感染率应该不是通过空气传染。”
“必须100%确定。”吴绍谦起身,最後道一句:“有什麽情况随时通知我。”接着把丁群除外的所有号码呼叫转移到陈立川手机上,大步走出会议室。
12:37,吴绍谦将除沈易和孔勋外的所有职员聚集到一起。他面色镇定,话语有力,扫过衆人道:“现在开始急诊二区进入彻底隔离状态。”
衆人都明白是什麽意思,脸色发白,却没有一人失控,坚守着医护工作者的职责。
“不用我多说了,就按照疾控中心的隔离程序进行。”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