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迅的事不用你插手,你要干干净净的。”吴承之冷声打断,睨一眼吴迅道:“总该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
吴迅又羞耻又自责,低头应声,“是,我会尽力处理干净,不牵连吴家其他人。”
吴老爷子直视吴绍谦,声音不大却让人无法反驳,“你入党吧,准备明年竞选联邦议员。”
其馀几人默认的凝视吴绍谦,眼中满是信任和期盼。吴家现在是紧要关头,不进则退,需要一个力挽狂澜之人,没人比吴绍谦更合适。
在座几人每一个都可谓精明能干,权位在握。可他们没法否认,现在除了吴绍谦,吴家没人能扛得起这个重担。
吴绍谦浑身一僵,冷意从胸口涌向每一个毛孔,然而他已经无法如以前那样利落的拒绝,只下意识推脱道:“我根本没有从政经验,怎麽能直接竞选议员,不行的……”
吴蔺蹙眉道:“联邦议员由人民直接选举,以你的声望加上人脉,拿下A市选区议员的位置轻而易举。没有从政经验未必是坏事,人们期望会更高。任四届德国总li的默克尔也是从物理学家转而从政,第一次竞选便拿下联邦议员和环境部长席位。”
“三叔刚出事,若我在这时加入自由党参政,民主党定会大兴文章,将矛头指向整个吴家,到时……”
吴迅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几岁,虽然心中愤懑,但成王败寇,到底是把家族利益放在第一位,“是家族垄断权利,还是後辈出于愧疚和责任,毅然决然投身政界,完全取决于舆论导向,你在这方面一向处理的很好。”
“我……”吴绍谦还想说什麽,千万条理由梗在喉口,一一扫过家人们沉重的面庞和眸中忧虑,便一句话都说不出。
会议厅再次陷入寂静,气氛沉重到极点,让吴绍谦喘不上气。
吴老爷子镇定的与他对视,“我说过,我不会逼你,你也不是能被逼就范之人。”吴承之话锋一转,一字一句道:“你就看着吧,看着新闻一天天报道,看着柏舟与阿迅对峙,看着吴家退到哪一步。”
“我看你能袖手旁观到哪一天,我等着你的回答。”
吴绍谦咬牙迎上吴承之的目光,因爷爷与强硬语气不符的花白头发丶眼角皱纹和眸中难掩的哀凉胸口发痛,酸胀难平。他受不住的垂眸避开视线,沉默以对,然而指尖已抠入掌心。
吴绍谦回到A市碧云1314号时,已经是凌晨2:47。
一层客厅亮着暖光,孙领文安静的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垂眸看不清表情,身边没有电脑或文件,看起来是专门在等人。
见到吴绍谦,孙领文立刻站起,见他疲惫的面容和幽深不明的黑眸凝视着自己,孙领文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欲走向对方的脚步也停住。
吴绍谦前一天到新加坡出差,得到消息匆匆返回S市,这是新闻爆出後两人第一次面对面。
两人静静看着对方,视线相交,仿佛只有一秒,又仿佛一眼万年。
吴绍谦本有好多话想和孙领文说,想问孙领文,此时却发现没什麽能问的,两人对视一眼,他便从孙领文眼中得到了答案。
他也没有立场责怪对方,只是……吴绍谦闭眼一瞬,再睁开时神情透着浓浓哀伤与爱恋,“你知道,如果我加入自由党竞选,就是彻底站到你的对立面,我没办法交一个洪门的恋人,我们……”吴绍谦一顿,无法喘息吸入一口气,声音愈哑,“我们不能在一起了吗?”
吴绍谦一字一句似一刀刀割在孙领文心上,他蜷起颤抖的指尖,尽量稳住声线,缓声道:“我知道。”
吴绍谦一刹心痛如绞,他低头避开视线,取下金丝眼镜撑住额头。身上的重压丶和孙领文的过往丶两人间的鸿沟蓦地全涌入脑海,让吴绍谦头疼欲裂,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自言自语,然而在寂静的深夜格外清晰,“在鑫域洪门和我之间,你到底是选……”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麽,吴绍谦一瞬敛声,擡头迎上孙领文颤抖的唇瓣和泛白的脸色,懊恼道:“对不起,我……”
他说不下去,在对角沙发坐下,尽力冲孙领文扯出一个笑容,“上楼休息吧,我在这坐一会。”
孙领文暗眸凝视吴绍谦片刻,轻声道一个“好”字,转身一步步走回三楼卧室。
Lucas摇着尾巴迎接他,似乎察觉到主人状态不对,轻声“汪汪”着蹭他小腿,孙领文像完全没察觉到Lucas般上床躺下,习惯性侧身,却没了熟悉的怀抱。
他将吴绍谦的枕头抱进怀中,上面有吴绍谦特有的味道,孙领文深吸一口气,闭上眼不再动。
吴绍谦在客厅睁眼坐了一夜,孙领文在卧室闭眼躺了一夜,谁都没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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