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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是非黑白（第1页）

第十八章是非黑白

第十八章

吴绍谦还未换下手术服，刚出手术室就被李豫卓的幕僚们围住。他冲幕僚长露出浅笑，“手术很成功，李部长生命体征稳定，如无意外，18—24个小时後就会醒来。”

“太好了！谢谢吴少！谢谢您！”

“是我该做的。”

人群散开，吴绍谦惊讶的站在原地，眨了眨，确定不是自己长时间手术後的幻觉，“孙总？”

两人日常生活上交集很少，偶尔在宴会上遇见，只淡淡寒暄，看似不熟。实际上他们确实“不熟”，至少不是会不打招呼就找到对方工作地点的人。

孙领文身旁站着陈立川，神色复杂。

吴绍谦的手机转到留言状态，孙领文直接打到医院，得知他正在手术後立刻赶到医院，已经在手术室外等了二十多分钟。

他大步跨到吴绍谦面前，双眸控制不住的流露出焦急，“吴少，我……”

吴绍谦见他欲言又止，带着他走到转角准备室前，“出什麽……”话语未完，孙领文抢道：“我想请你做一台手术，经导管蛛网膜复合修复手术。”

吴绍谦微微挑眉，“我确实做过一台蛛网膜复合修复手术。”

孙领文眼睛里射出亮光，吴绍谦从未见他这样情绪外露，“你别急，先让病人到世新详细检查，确认是不是……”

“来不及了，必须立刻动手术！”

“豹子脑部受到重击，医生已经进行了开颅手术，但他没办法恢复蛛网膜供血，他说……”

“医生？”吴绍谦确认道：“洪门的医生？”

“医生”不仅是医生，还是冯尘在道上的名字。他是顶尖的黑医，现在则是洪门的专属医生，平时就住在九号公馆西北栋。

冯尘还是九域国医大学生时吴绍谦就见过他，难得一见的医学天才。後来毕业进入世新医院，风头一时无两，连吴凯都对他另眼相看。外科手术做的那叫一个好，本来好好走科研这条路，定然前途无量。

然而六年前冯程没有理由地辞职，消失在大衆视野中。

直到言欢的手术，吴绍谦重遇冯尘，才了解详情。

他有一个身患重病的妹妹，天生免疫缺陷，一生都得大把大把地投钱进去养着。所以医生从大学开始就在道上做黑医，後来遇到林萧然。林少帮他照顾妹妹，他成为洪门的医生，医生觉得挺好丶挺值。

“是！”孙领文立刻肯定。

吴绍谦清楚医生的能力，也相信他的判断，听罢不再说话，垂眸思索。

孙领文不觉攒起拳头，也许只有一两秒，他却觉得无比漫长。

吴绍谦看向孙领文，声音沉静有力，让人不觉安心：“病人现在在哪？手术设备齐全吗？蛛网膜修复手术必需一台神经软镜和IA79-n机械臂。”

“在九号公馆，设备齐全，有神经软镜和IA79-n。”等待时孙领文已经向医生确认过，只差一个主刀医生。

九号公馆西北栋三层和四层几乎可以称之为一家外科医院。除了医护人员比不上世新，从血检设备丶CT丶MRI到手术室丶ICU丶普通病房，设备齐全，皆是进口。

林萧然丶孙领文和鑫域的人用不上这间医院，但如果洪门的人受伤，很多时候无法去正规医院，比如世新，就会在公馆西北栋进行手术和治疗。

病人有枪伤丶刀伤丶打斗重伤……医院必须向警局报备，也许警察无法撼动上层，但不妨碍他们给暗势力找麻烦，起诉或企图达成交易，顺藤摸瓜。

黑医应运而生。洪门绝对是这方面最下功夫的，林萧然不缺这点钱，他很清楚“人”对洪门更重要。

洪门之所以能在九域国坐到龙头，很大程度得益于“道义”两个字。绝大多数帮派已经丢弃忘却的，所谓“黑帮”一开始聚集的原因：成为彼此的依靠和後盾，不抛弃夥伴。

吴绍谦没有犹豫道：“好，我换掉手术服，马上跟你走。”

孙领文肩膀一松，“谢谢。”

“我会尽力的。”吴绍谦声音低沉，双眸强大自信，直直看进他的眼睛，奇异的让孙领文觉得豹子极低的存活率瞬间升高到99%。

两人匆匆跑向大门，车队已在等待。

“绍谦！”

吴绍谦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得到消息後赶来的父亲。

吴凯眸色复杂的冲孙领文点点头，“孙总。”

“吴董。”

吴凯并不客套，看向吴绍谦冷声道：“急诊收治了一名从楼梯滚落的病人，左心室受损，需要你马上手术。”

吴绍谦一蹙眉，身体完全後转，上前一步，下一秒手腕就被身後之人握住。他回头，目光射向孙领文泛白的指尖。

动作先于大脑，孙领文微微张嘴，想说世新还有别的医生，但只有你能救豹子，却开不了口。

医生在没有医疗执照的地方手术，会被吊销医生执照，如果帮助的对象是罪犯，就是违法，会被认定为从犯。

即使这些对吴绍谦来说不是问题，但吴凯不会愿意儿子和洪门丶民主党有牵扯。

手腕被轻轻挣开，孙领文牙关渐紧，下一刻，冰冷的手掌却被对方的修长的手包住，安抚意味十足。

孙领文微怔，看着两人交握的手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