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心中都有这样一个巨大的疑问。
“天欲亡,何以立。”有人轻声叹息。
房清乾清点完毕,刚要进入帐篷,便听见这样一句大逆不道的话,立时甩开帘布,脸色十分难看,“谁在妖言惑衆?!”
他环伺一周,衆人唯诺不敢多言,只见他拿出自己的手札,“我日日记录粮草损失,若是近日能够雨停,晾晒过後起码尚能挽救半数粮草!你们又在泄气甚麽?这一日日赶路,离甘州越来越近,甘州百姓尚等着我们救命,甘州将士尚在坚守城池,何以说出‘天欲亡’这等蛊惑之言!”
“这雨不停,岂非也是一种天意。”有人大着胆子说道。
房清乾特特看去一眼,记住了此人长相,“既如此,何必修路架桥,何必辛劳耕耘,何必求医问药……天意如此,何不等死?”
语罢,房清乾翻出笔墨,在他皱巴巴的手札上记录下了今日清点的情况,那用蓑草和砂石防潮的方法起了些作用,近日受潮的粮草较之之前明显少了一些。
房清乾思索片刻,倘若将蓑草塞入粮草中,不知能不能吸收些许潮气,降低损失。
想到此,他连忙揣上札记,捡起竖在门口的雨伞,冒雨前去求见秦紫仪。
秦紫仪听了房清乾的奇思妙想,看向此人,此时,这个人才仿佛真正入了秦紫仪的眼。
盯着房清乾看了片刻,秦紫仪才道:“近日雨势不休,士气十分低落。有人说,这是场倾天之雨。”
房清乾再如何不擅人情世故,亦听出秦紫仪的不虞,那“倾天”二字一语双关,听起来便不怀好意。他浑身一激灵,不知是被秦紫仪的语气所慑,还是被冷雨侵袭所致。
只见房清乾拿出自己的手札,奉在秦紫仪眼前,认真道:“下官做了最坏的估量,哪怕雨势不休,最後仍会有十之一二的粮草完好送至甘州。北方干燥,受潮的粮草即便发霉,仍会有部分能够食用。这些,完全可救甘州一时之困,只要甘州能够上下一心,坚守至第二批粮草送到,彼时,北疆布防完毕,一定能够派出援军驰援,甘州之困可解!”
秦紫仪接过那看起来有些脏污的手札,一页页翻看起来,不少墨迹被水汽侵染已然变得模糊,却是眼前之人的心血,是他的一腔赤忱。
秦紫仪逐字看过後,将札记还给他,真正赞许道:“你倒是令我对朝廷恢复了些许信心。”
房清乾眼珠一瞪,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甚麽不该听到的话,立时尴尬得捏起双手,战战兢兢。
见状,秦紫仪笑了笑,对他道:“如你所言,甘州之困必会解除。有人觉得这是一场倾天之雨,是天意不可违,我亦认为这是天意啊。”
房清乾闻言,不解何意,目中露出困惑之色。
秦紫仪曼声道:“以後你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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