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濯缨擡目远眺,“臻儿,你可以全然信任陆铮鸣,也可以怀疑他的居心,人心难测啊。我等愿意做这个坏人,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他,为天下扫除隐患,不得你与小弟的理解,我亦有所觉悟。因为,你们不见得是错的,我们也不见得是对的。意见有分歧是常事,今日我与诸位相爷一致,他日亦有可能相左,只是,殊途同归,总归是为天下计。”
楚灵臻细细听着,今日,秦紫仪也同他说过人性复杂。他知道,既然右相等人能入内阁摄政,起码品性是得到秦紫仪认可的,总归是当得起一声贤臣或是干吏罢。
一个人再有能力也不可能把所有事都干尽,权柄总要分担出去,而人心与人性又难以琢磨。人一多,总会有这样那样的分歧。
“母後,我理解你们的想法。可是,因为你们每个人都怀有一点私心,所以没有同小舅舅提前商议,你们将小舅舅当作与你们一样的人了啊。如果他与你们一样,恐怕,今日阉党仍在为祸罢。”
小天子以近乎成熟大人的口吻,意味深长道:“母後,蒙您教诲,我日日夜夜熟读的便是小舅舅的故事,他是怎样一个人,我也许比您还要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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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紫仪步出花厅,以他的身份得知陆铮鸣关押之处,再容易不过。
甚至经他垂问,有殷勤宫人为其引路,来到皇宫西面的荒僻冷宫。
兰香子担忧地跟在後面,他能看出秦紫仪如今强撑一口气,不见到陆铮鸣绝不罢休。
人间这些勾心斗角,真的不适合他啊。
只见秦紫仪推开门扉,便有一双手臂探出来紧紧抱住了他。
秦紫仪不顾旁人的视线,贴向陆铮鸣怀中,“他们对你做了甚麽?”
陆铮鸣唯恐他担忧,忙道,“没有,甚麽都没有。我是谁?便是全京城的人加起来都不是我的对手!”
“那你怎麽这麽笨,还要被他们关在这个鬼地方!”
自是因秦紫仪在宫中,陆铮鸣投鼠忌器,只得被请来这间冷宫。
然而陆铮鸣已知他的病儿必定自责不已,又怎会加剧秦紫仪的愧疚之情。
“怎麽办,你就是喜欢了一个笨蛋,只好嫁鸡随鸡丶嫁狗随狗,多多包容他罢!”
陆铮鸣其实并不确切知道自己因何被囚,左右不过是阴谋诡计,但他担心秦紫仪因此受到影响,便又问道,“病儿,他们为何又生出这些幺蛾子?”
秦紫仪擡目,定定望着陆铮鸣。当自己也经历家破人亡,便更能体会到陆铮鸣的身世于他而言是多麽痛苦的一道疮疤。
而今,面前这个英武多情的男人仍能心怀爱意,善待这个世界,心胸当是多麽宽阔。
“铮鸣,我欠你一个交待。现在,当把一切都告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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