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日,沈玉照便要将一身的功夫传给旁人。他自知死後,势力必然会被清算,恐怕沈明成难以保全,将其托付于秦紫仪,起码可以保得住性命。
秦紫仪并未被信中流露的真情所动,“两手下注,哼,老贼。”
不过,沈玉照刻意回护之下,沈明成并未沾手鲜血为恶,反而成了个武痴,十分醉心武学,放过便也罢了。
幸得兰香子来迎接,在他医治之下,并未耽搁多少行程。
送至居关前,万里向秦紫仪请辞去也,此处距离京城不过几十里,安全无虞。
“公子,京中有一处颜氏书肆,若有需要,可从此处购书。”这里应当是京城与北疆互通消息的据点,万里直接报与秦紫仪了,“另外,公子的府卫毕竟在明面上,以防万一,我略备了一些人手交给伍统领。”他刻意未提及陆铮鸣,只说是自己准备的人手。
“居关之内,我等难以绕过,必遭盘问,只能送公子至此了。”万里仍以待主君之礼向秦紫仪单膝而跪,“万请公子保重。”
“辛苦你了,为我之事来回奔波。我虽厚颜领受,但亦当有所回报。这里有百两黄金,儿郎们来回辛苦,全做我请诸位的水酒。甘州的案子审定後,我亦会寻由为诸位请下嘉奖,不算白跑这一趟。”
秦紫仪挥挥手,梅君捧出一匣黄金,奉到万里跟前。
“公子,我等怎当得起!”万里不胜惶恐,这也太见外了,公子果然不把他们当自己人了。
万里暗暗叫苦,却听秦紫仪道,“万里,你的心我明白。你的手下们追随的却是你,便替他们领了罢。”
万里一怔,公子真是甚麽都明白。
“既如此,不敢再耽误公子,我替儿郎们谢过公子了!”
万里接过钱匣,再次向秦紫仪抱拳告辞,目送一行车马向着京城而去。
也许,这亦是最後一次相见了。
直至再也瞧不见秦紫仪等人的车马,万里才吩咐衆人折返。
行不过几里路,他借故脱离片刻,驱赶马匹走进一丛密林中。
一个兜帽罩头丶通身漆黑的身影正等在深处,万里瞧见之後,立刻上前,禀报道:“将军,公子已然安全入城。”
倘若有人在此瞧见陆铮鸣行迹,必然大吃一惊,边军主帅无诏擅离职守,甚至还行军至居关之前,简直大逆不道,若有人告发,可以谋反论罪。
原来,陆铮鸣决意离去後,到底放心不下,并未真正离开,而是紧紧缀在队伍之後差不多三里路,跟随至今。如此,倘若遇到意外,一打马的功夫也就到了。
“公子在京中应当无虞,将军离军日久,恐人心浮动,还是应当尽早回去。”
陆铮鸣并未回应,反而问道:“万里,你近身护送他一路,觉得他过得好吗?”
万里纠结片刻,决定还是照实说:“我见公子如今待人处事圆融温和,身边亦增添许多得用之人,皆以公子为重。公子历经家破人亡这样的大劫难,仍能济天下丶体人心,非通达君子难以做到。”
“而且,将军离去後,公子并未有别样的表现,仍行止如常。以属下个人之见,为公子计,也不应当再令公子困扰。”
陆铮鸣斥责一声:“大胆。”
万里自然翻身下马请罪,“将军,属下斗胆直言,七年未曾谋面,事休人非且不提。将军领军北疆,公子为政京师,即便能够忍受聚少离多,又如何逃过皇帝猜忌?”
万里与成春等人不一样,当年便近身随侍秦紫仪,一同闯过龙潭虎穴,所以此行陆铮鸣仍是安排万里过来。万里并不一心认为将军与女人结婚生子才是正道坦途,他认真考虑过将军与公子破镜重圆的可能性。
可惜,不管从哪方面看,让一切都过去,才是最好的选择。
“是吗?”陆铮鸣负手望天,兜帽滑至肩头,英挺的眉宇间一派阴郁,他自马鞍上解下一个口袋,扔到万里面前,“去查查里面是甚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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