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回忆片刻,确认没甚麽印象,便听丞相又道:“此人乃是前山西守将杜旭一手提拔,娶了杜老将军唯一宝珠,虽然凭借姻亲上位,但兵部考评年年绩优,带兵确有良方,手下个个精悍。”
杜旭是个老滑头,不管是与奉帅还是朝中其他势力,都没什麽挂碍。
皇帝闻言便放了心,“既如此,便遣他去罢。”既然人选可靠,皇帝便不在意是何人监军了,方才不是有人请赐斧钺吗?
惯例应当是找个文臣,只是方才见过文人流血,皇帝心有馀悸,既然有人自荐,便随他去罢!
“云芝,朕欲赐卿斧钺,加封特使监军,卿可有异议?”便是出身西北,总也过去数年之久,且何应惭既是杜旭嫡系,便无可担心之处。
“愿为陛下肝脑涂地!”云芝立时跪地,向皇帝叩拜。
一切尘埃落定,想必皇帝也没有反悔的馀地。
秦紫仪松了一口气,忽然没了支撑身躯的力气。那口强提在胸口的气息一经散去,四肢百骸的疲倦潮水般涌来,一波接着一波。眼前仿佛地动山摇,头痛欲裂。
尤其是肩锁之上,像是突然有了知觉,胀痛得仿佛要将身躯撕裂。
不行。
还不行。
秦紫仪只来及抓住云芝的一片衣角,他想开口说话,梗在胸中的淤血却涌了出来。
“天啊,小秦公子吐血了!”有人惊呼了一声,便是一片混乱的嘈杂。
云芝见秦紫仪分明想交待自己甚麽,便扑过去,接住了秦紫仪摇摇欲坠的身体,小声而急切地发问:“小秦公子,你想说甚麽?”
那单薄的身躯落在怀中,云芝方才感到这是何等瘦骨嶙峋的一个少年,轻飘飘的好似没有重量,像一只纸扎的美人风筝,唯有骨头硬得膈人。
秦紫仪自知到了极限,难以支撑清明,再度伸出手来,紧紧捉住云芝的前襟,发出几声气音:“伍……三……”
便是几声吹息一般的气音,也耗尽了秦紫仪浑身的力气,然而他仍然紧紧攥住云芝的衣襟,陷入昏沉之中。
沈玉照难得说了几句实话,原来秦紫仪身体并非不足而已,而是十足的病弱不堪。
感到怀中躯体的脆弱,云芝只敢轻轻托着秦紫仪肩胛与腰骨,大气也不敢喘,等待御医的到来。
君臣见到向来粗犷的云将军这样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唯恐秦紫仪有个三长两短。
皇帝虽在秦紫仪裹挟之下作出了发兵的决定,但到底还是感念他送来秦公血书以正继位之统。再加上,此前殿中已见过一次血,二度见血实在不祥。他又不是甚麽暴君,两度见血的消息传到民间,还不知会演化出怎样的谣言。
忽然,皇帝脑中灵光一现,“小秦的姐姐,不正在宫中做女官吗!快快请来,想必由她照料,小秦定能得到悉心的照顾!”
style="display:block;text-aliger;"
data-ad-layout="in-article"
data-ad-format="fluid"
data-ad-t="ca-pub-7967022626559531"
data-ad-slot="88242232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