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章
秦濯缨并未宴请许多人,席上都是秦紫仪熟悉的人,除了任天意以外的白鹿五君丶方真雪丶和秦紫仪丶小刀。
“我不耐烦应酬,便没有叫其他人,今日是我的送别宴,不醉不归!”秦濯缨今日是少见的豪情,命人准备了曲水流觞,预备饮酒作诗,通饮达旦。
杜陵早坐在了编钟前,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哼着自己新作的词曲。
郁明台也亲自下厨,做了拿手的蒸鱼菜。
薰无遗正自斟自饮,菜还未上,他却似喝了个水饱。
方真雪拉着闻鹿鸣说着小话,估计是在佩服他今日借一鹿而取秦紫仪芳心,说的是手舞足蹈,开怀不矣。
秦紫仪与秦小刀两个赴宴,悄无声息地来了,捡了偏僻处坐了,但秦紫仪似是不高兴,不许秦小刀闲着,给他准备蜜饮丶布菜,还要靠着人家胸膛坐。
秦濯缨望着席中诸人百态,心头也起了不舍之情。她少年离家求学,一个女子常年漂泊在外,白鹿书院已经成为她第二个家了。
但她自小在钟鸣鼎食之家长大,族亲都是深明事理之人,她与一般男儿受的教养也无不同,六艺皆通,甚至于比世间大多数男子还要强。
因此,秦濯缨胸中氤氲的志向,也是踌躇满丶豪情丈。
杜陵见人已到齐,座无虚席,便开始大开大合敲缶击钟,声隆乐高,盛世华章。
秦濯缨令人把酒满上,开宴先是一饮,复斟满了酒,介绍了她身後的曲水流觞,“我是主人,觞从我始,流到谁处,谁就作诗,做不出来,满饮三大白!何如?”
“好是好,但以甚麽为题?做甚麽调?”有人问道。
秦濯缨略一思索,道:“今日虽是送别宴,但不兴离愁别绪,不若以乐为题。调就以杜陵的声乐为调如何?宫商角徵羽,杯停音止。”
“大善。”衆人抚掌。
方真雪作诗苦手,第一杯就停到他处,只见他抓耳挠腮,凑了四个绝句,勉强押韵。
“作的不好也要罚。”秦紫仪却不准备放过他。
“紫仪你诗作得很好麽?何必给自己挖坑。”方真雪懊恼地饮满三杯,俊秀的小脸上浮着两坨红晕。
“拭目以待喽。”秦紫仪向他得意一笑。
之後几轮,衆人都作过诗,连秦小刀也不例外,就是没轮到秦紫仪。
“邪门哦。”方真雪作了两回诗,都不尽如人意,喝了六大白,感觉天旋地转。
还是鸣鹿郎见不得他这副晕乎乎的傻样子,悄悄告诉他,“有秦小刀作弊,用内力左右流觞又有何难?”
“小刀可真是个好人。”方真雪小声嘟哝。
“紫仪不善饮酒,身子又差些,秦女君也不会让他喝酒的。你让他欺负欺负,出了白日那口恶气,也不会再折腾你了。”闻鹿鸣也小声安慰他。
说话间,席间上了一道烤鹿腿,香气扑鼻,喷香四溢。